灵筠瞧着胤禵吃瘪,心中甚觉解气,不觉有些飘飘然,转身也没看路,结果“砰”的一声,使劲的撞在眼前的柱子上,顿觉头晕目眩,身子如喝醉酒般左摇右晃。
“灵筠!”胤禵惊呼一声,跑到她身边扶住,心疼的替她揉着脑袋,“你就算跟我生气,也得看路啊!”
使劲晃晃头,眩晕的感觉减轻不少,使劲推了胤禵一下,指着自己的头,埋怨道:“都怪你,你看看!肯定青了!”
胤禵忙不迭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来,起来,我送你回去。”说着将灵筠扶上马车。
“栖凤楼”前依旧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灵筠身着男装,站在门前。保泰和宁蓉儿的恋情暴露,保泰挨了打卧床不起,不知老王爷有没有难为宁蓉儿,想起陈家四夫人姐姐那件事,也是因为门第造就的爱情悲剧,至今想起来还不寒而栗,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宁蓉儿,便换了男装一个人偷偷来到栖凤楼。
刚进入楼内,也不跟花妈妈废话,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她,花妈妈立刻眉飞色舞的领着灵筠来到宁蓉儿的房间。
推开门,一阵淡淡幽香迎面扑来,使人精神不觉一震。抬眼看去,宁蓉儿身着淡粉色衣裙坐在桌前,愁眉紧锁,郁郁寡欢。
看见灵筠进来,宁蓉儿缓缓起身,微微施了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来了。”
灵筠与宁蓉儿四目相对时,心中不觉一颤,才数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双眸黯淡无光,没有一丝生气,看着让人心疼,上前握住她的手,关切道:“才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随即试探着,“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
宁蓉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手执茶壶斟了杯茶递给灵筠,“你怎么来了?”虽然极力隐藏,可眼底深处的悲伤和绝望,确是那样的明显。
伸手接过茶杯,拉着宁蓉儿,“你们的事老王爷知道了,保泰也因此挨了打,这件事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保泰挨了打?!他……他不要紧吧?!”宁蓉儿关切的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
灵筠安慰似的笑笑,“放心,只是皮外伤,在床上趴几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宁蓉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灵筠挨着宁蓉儿坐下,自从那日与胤祥无意撞见她跟保泰后,灵筠竟和宁蓉儿一见如故,两人私下经常来往,关系莫逆,对于宁蓉儿的身世灵筠自然知晓,其实她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
宁蓉儿八岁那年被人贩子拐卖,辗转来到京城栖凤楼,开始只是做些打杂的粗活。后来年岁渐大,出落得清秀可人,花妈妈见她奇货可居,这才请师父教她琴棋书画,将她捧为花魁。
青楼楚馆多是薄情寡义的风流客,宁蓉儿身在其中,其中滋味一言难尽,好不容易碰见保泰这么个良人,爱她怜她,却因为身份地位而波折重重,一想起这些,灵筠心里像被塞进一个大石块,沉甸甸的。
“你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灵筠轻声问道。
宁蓉儿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窗边,手扶窗棂,轻轻吟道:“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落下,凄凉的声音里有着难以言述的无奈和苦楚。
灵筠情不自禁的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蓉姐姐,你跟我说过,人生中总是充满了等待,等待时是最痛可和煎熬的,但那同样代表着希望。相信我,虽然眼前未来是一片黑暗,可只要坚持,总有一天,你们会得到幸福。我也会倾尽全力的帮助你们。”
宁蓉儿回握住灵筠的手,语带感激:“谢谢你。”
灵筠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禁不住细细思量,虽然她一直在安慰宁蓉儿,给她无限希望。可同时心里也很明白,皇家根本不可能承认她。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虽然美丽,确是虚幻而不真实的。可无论怎么样,她都要尽力一搏,哪怕最后惨淡收场,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