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皇叔,流星可是扫帚星?”福全虽然平素温柔沉静,懂事大方,但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最是喜欢奇怪秘密之物,对星辰日月、自然奇观兴趣甚浓,听见岐王说起星象,忍不住问道。
“常人原是容易分不清这二者,不过其实区别大着呢,你算是问对人了,你看,先看这图……”岐王一听到星相之事,原是登时什么也抛在脑后,这下子可来了劲头,从怀中掏摸出星天图、星动仪、星算筹等一堆东西,也不知他一身朝服中怎么藏下这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只顾着凑上前去向福全解说,不知不觉将皇帝挤在一旁,还干脆将星天图等物都铺在了福全所盖的被褥之上。
福全也撑起身子,兴致勃勃地将小脸儿凑过去,一会儿看看星天图、一会儿看看星动仪,听岐王说得头头是道,眼睛亮晶晶的,显出羡慕的神气来。
皇帝不由地抚额苦笑,退到一边坐下,早有机灵宫人端了香茶过来,皇帝一边品茶一边打趣道:“皇儿对星星如此感兴趣,不如朕代你求恳,看你皇叔肯不肯收你做徒儿?”
“慢来慢来,我可不想要什么徒弟。再说了,星相之事,天赋第一,福全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禀赋。”岐王连连摆手,见福全本来兴高采烈的小脸儿因自己一口回绝一下子黯淡无光,又有些心软,柔声道:“好孩子,看星星是很好玩儿,不过星相之学甚是深奥,真的要像皇叔这样当作学问一般,上钦天阁来研究,可就不那么好玩儿了。再说了,要学这门学问,算学、理学也是要通的,你还小,会觉着很枯燥乏味的。”
福全向来很明事理,知道父皇不过是说笑,又听皇叔一番分析,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也还是点点头,正想说:皇叔说得是。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岐王殿下别怪我多嘴,想岐王当年以星相、算学名动公卿时,怕是比福全还年幼些,福全不过之前没有机缘,叔侄至亲,禀赋相承,焉知他一学之下不会青出于蓝?再说,如若福全以岐王为师,岂不是比岐王当日的师承犹有过之,只怕福全前途不可限量呢。”百里珵回转殿中,恰巧听见收徒一事,以笑声止住福全的退却,也以袖半掩樱口,向岐王笑盈盈地说道。
温恪所求的时机,可幸得了天助了!那一日,在温恪殿中,小公主愁眉苦脸地向百里珵说,思来想去,福全怕是终究难以继承大统,如果以后外放为王,不知封邑如何、时局变化,也总叫人难以放心,如果能够长留宫中,真是上上之选了。
长留宫中的亲王,倒是有现成的先例可循,便是几乎以钦天阁为封地的岐王。岐王的一身本事,不是什么人都能承继,而这个性情古怪、皇帝也不一定驱使得动的王爷,更不会想到让福全来作继承人。
“若是岐王哥哥能收福全作徒儿就好了,多少有个盼头。而且星学、算学都是好学问,皇兄也必定看重。”小公主当时以手托腮,悠然神往地叹道。
百里珵决定要为福全,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