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珵,你走吧。别在我这儿待久了,小心沾上晦气,哈哈哈!”顺妃说着说着突然狂笑起来,笑了一阵似是呛住了,又剧烈地咳喘起来。映雪连忙抢上扶住她,不住轻抚她胸臆,又从怀里摸了绢子来给她擦拭,朝着阿芍叫道:“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端茶水来!”
自打进殿行了礼阿菱就一直将阿芍护在自己身后,见映雪凶神恶煞地叫她,顺妃又疯态吓人,想起百里珵的叮嘱,不敢让阿芍去倒水。她拉拉阿芍的手,让她不要擅动,自己去倒了茶水递与映雪,映雪匆忙之间也无暇顾及这许多了,只细心熨贴地将茶水喂顺妃服下。
顺妃喝了茶,喘了会儿气,睁眼一瞧,发现服侍自己的是映雪和百里珵的近身,阿芍怯生生站在屋角,心下立时大怒,手指了阿芍,两只眼睛直直立起来,正要呵斥。百里珵见她又要发脾气,恐怕她说出什么要命的责罚来,连忙拦在前头,装作颇为惊喜地笑道:“娘娘,奴才今日来,还带着福全皇子的一个请求。这个小宫女在皇子养伤之时,服侍得很是细心妥帖,煎药喂药、说话解闷,色色周道。两个孩子年龄又相仿,因此皇子想向御药房讨这个小宫女作殿前宫女,他不好意思同皇上讲,先跟我说了,我正要向皇上禀报,可巧在这里就遇见了。果然是母子连心,想来顺妃娘娘也是得知了这事,故而先行将阿芍要来,细心调教,想要让她能明了皇子的喜好,将来跟在皇子身边就更得用了。”
百里珵连珠炮般说了这么一大串,只为了不让顺妃冷言冷语的插进什么不利的话语来,虽然不晓得顺妃为何把阿芍要到景明宫来,不过见到她这样对待这个乖巧的小姑娘,不由得动了仗义心肠,心想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护着阿芍,即便不能带她走,也不能让她在景明宫中再受折磨。
“牙尖嘴利、花言巧语、口蜜腹剑!原来这也是百里氏女儿的本事啊,哼哼,少拿福全作幌子,这个丫头现在是我景明宫的人,映雪,将她带过来!”顺妃冷笑几声,对映雪叫道,映雪只得将阿芍手腕抓住,拉到顺妃榻前。阿芍看看百里珵又看看阿菱,咬着下唇也不说话,站在顺妃面前虽然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却并不肯流泪。
“瞧她这样子?还挺倔强不是?”顺妃拿起案几上的一个黄铜盘子就扔到阿芍身上,打得阿芍一个踉跄,她斜着眼睛觑着百里珵,恨声道,“我皇儿倒是想抬举她,你倒问问她自己,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会看人下菜碟!让你来服侍福全,委屈你了?你竟然还不愿意?!”
百里珵并不知道温恪公主想让阿芍来做福全侍女的事,只是想找个托词,将阿芍带离景明宫,没想到这样凑巧,竟然一不小心就得知了事情的一部分原委。她本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心里忖度一番,多少明白了一些,但是还是觉得有所疑虑,阿芍在景明宫一事,必然还有内情,要想知晓个中玄机,那非得将她带出去问个明白不可了。
只是,自己位份低微,现下顺妃脑筋不甚清醒,只是歇斯底里地使性子,若她明白过来,用身份来压自己,可就不太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