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很嘈杂,有音乐声,还有许多人说话欢呼的声音,还有响亮的笑声。
甘宛心中突然就升起不好的感觉。
然后就听到范佩妮熟悉的、洋洋盈耳的、轻蔑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传来:
“跟我斗,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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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宛,和我斗,疼吗?”
死静的病房里,嘈杂的话筒里,范佩妮轻蔑讥笑的嗓音,像是一把薄而锋利的刀,深深地划过甘宛的耳膜。
她的胸口一阵滞涩之气直往上冲,就像一只困兽,一只明明已经很小心,最后还是因为无知失足跌落敌人一早设好的陷阱里,在底下死死挣扎着的困兽。
面对着设计陷阱的敌人,她满腔气血翻涌。
顿时,脑海里像有了感应一样,很多原本被她忽略的细节一一被串联起来:走向她的小丑,派送的气球,外国男人,被抢的肩包,还有自已被推到的那一股莫名力道……
这不是意外!
电话里,范佩妮的声音还在继续,在电话里一片嘈杂声中分外清晰刺耳。
“知道我现在站在哪里给你打电话的吗?知道现在陪在我身边的是谁吗?知道星期一是谁陪怀诤出席商业峰会吗?哈哈……甘宛,我告诉你,跟我斗,下场就是你现在的样子,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已喜欢的男人被我带上床,看着自已几天的努力被我霸占。”
她的肩包里放着她为这次峰会准备的资料备案。
“哦!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怀诤为了今晚,在帝国大厦顶楼准备了很多浪漫的节目。不过,可惜了,你赶不上了。我会尽情代你享用的,哈哈……”
“啪”地一声挂上电话,范佩妮脸上还带着掩不住的得意。她转过身子,从包里掏出一叠美元递给身后那个外国男人。
“余款,多给了你。以后我们别见面了。”
外国男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往掌心拍了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宝贝,不想我继续服侍你了?”
范佩妮撇撇嘴:“有钱的话,你这种男人去哪里都找得到。我不必要再把一个麻烦带在身上,以后遇见我,你就当我们是不认识的。”
她才不会笨得把一个犯罪证据放在自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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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挂断后,甘宛捏着手机的左手紧得发白。
她沉默了十几分钟,出乎意料安静地放下手机,转身按下床头呼叫护士的紧急按钮。
沈俞良提着一袋买回来的食物,打开甘宛的病房门,映入眼里的一幕差点没叫自已抓狂。
“甘宛!”
他难得地开口没叫小丸子,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一大步跨进来朝着床上的人怒吼:“你该死的在做什么!!”
病床上,甘宛面无表情地继续自已手上的动作:“我要去纽约。”
“去!去!去!去你个头!”
沈俞良拉开她的手,想把剪刀抢过来,却被甘宛轻轻一侧身就避开了。
“良子,你别管我。”
右边腿上原本包得厚厚的纱布已经被她剪去了一大半,剪下来染着血迹的纱布松散地被她扔得满床都是,右手的点滴也拔掉了,她说着这句话,继续埋头剪掉剩余的纱布。
“不管你!不管你!你他~妈的我现在真的不想管你了!你说你又开始发什么疯!?不是说好等养好伤再去的吗?”
甘宛默了一瞬,才抬起头,看着他。
“良子,我这次受伤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