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泉看着六神无主的挽真,皱了皱眉:“不会的,太子虽重伤在身,但是身上还是有武功的,对付一两个小蟊贼不成问题,而且马贼已经被剿灭得差不多了。 怎么会那么巧就碰上了。”
挽真闻言,但是心头的惶惶不安依然没有减少几分,她拉着华泉的袖子,眼中满是祈求:“好华泉,帮我找找,不然万一太子回到了京城……公子布置的一切都会完了……”
她说着打了个寒颤。这一场局中太子是最关键的一环,只有让所有的人都相信太子“死了”,殷凌澜的布置才有用,建王慕容修才可能最后稳坐皇帝位,殷凌澜才能拿到解药,接下来的一切才可能顺遂,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太子慕容云跑了……
“别说废话了,快找吧。”华泉紧紧皱着眉头,平日木然的眼中流露浓烈的杀气:“若是太子真的回京了,那只能格杀勿论!”
他捏紧了腰间的宝剑,冷冷补充道。挽真看着他眼底汹涌的杀气,不由打了个寒颤…芑…
……
太子身死的消息传到了京城中,最后彻底打破了还在观望的朝臣的最后一层顾虑。周皇后从南山行宫连日启程,奔赴京城,只等龙影司将太子灵柩送来。慕容拔下诏书,命兵部兵三万,前往锦州城协助龙影司剿灭马贼。
锦州城外实则已无寨可剿,无贼可灭,三万兵马不过是借着这名义镇守锦州城,加强守卫,不让北汉趁乱突袭南楚。北汉闻讯亦是派重兵镇守,以防南楚借机生变。刚签好的修和国书墨迹尚未干透,和亲的喜气还未消散,两国平静表面下又隐隐剑拔弩张猬。
秋,来了。卫云兮看着庭院中簌簌落下的黄叶,怔怔出神。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一袭披风已披在她的身上。卫云兮回头,对上慕容修的深眸。
两人一时竟是沉默。几日后太子的灵柩就要送入京中。一国储君身死,意味着不日将要另立储君。如今皇子之中,还有谁是慕容修的对手呢?
他,终于是要坐上那万人瞩目的位置。卫云兮用目光掠过他冷峻的面容。忽的,觉得陌生。他身穿重紫的摄政王朝服,衣襟上金丝盘绕,身上的龙形皆是金丝银线绣成,腰间硕大的玉带上宝石镶嵌,尊贵的朝服越衬得他犹如神人,睥睨天下的霸气隐隐而成。可是这样的他只令她觉得寒冷。
他越是尊荣一世,这一切越是提醒着她:慕容修,是杀了自己的亲兄弟的罪魁祸。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慕容修微微皱了剑眉,握了她冰凉的手。
卫云兮想要挣脱,但最后却由他握紧,美眸溢出丝丝柔情,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觉这一两个月生的事好像在做梦。”
慕容修把她沉默搂在怀中,紧紧的:“会过去的。云兮,你不是希望本王坐上那个位置吗?”
卫云兮靠在他的怀中,唇边溢出冷冷的笑意,声音却越柔和:“是的。殿下若是荣登大宝,云兮心中也会为殿下高兴的。那个位置,原本就是属于殿下的。”
慕容修心中一震,压抑在脑海中的记忆喷薄而出,年幼失母的孤苦,被亲生父亲亲手送入宫中为质子的凄凉;在宫中那一段人人不屑的冰冷岁月,戍边十年,出生入死的艰辛……再也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手握权势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