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丢人呢？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现在知道丢人了？早去干吗了？”那个声音一连串的发问，让张洋的头越来越低。

不过那个声音不准备就这么放了张洋，继续说道:“被伊戈达拉挤撞的时候，你为什么怕？被盖伊冲撞的时候你为什么往下缩？被米勒背打的时候，就只会依靠队友？你怎么不给他们一肘，踹他们一脚？哦，对这是打篮球呢。但是，篮球是缩着打就能赢的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压在张洋胸口，就像是铁锤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张洋的灵魂。张洋从体内最深处的地方感觉到疼痛。

“父母双…父母都不在了，你这样一直缩着就好过了是吧？小时候缩在大伯身后，长大了缩在篮球身后，你什么时候才敢站起来，站起来干死那群狗娘养的？他们凭什么肆意妄为？你怕什么！懦夫！”那个声音再次激动起来，说道后面又变成了愤怒的吼叫。

张洋的泪水倾刻如泉涌一般，他想起了小时候，似乎记起了父母的样子，他多把那句忍耐了十多年的话说给他们听，“爸，妈，我想你们。”但是他们听不到了，他们什么都没留下，就连相貌都不曾留下。

那个声音似乎已经不在了，张洋泪水肆无忌惮地流在吸汗的球裤上。他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哭着。

“哭完了吗？懦夫？”那个声音又残忍地响起。

但是张洋没理那个声音，只是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捂着脸，轻轻搽拭着。他哭地够久了，泪水已经糊住了脸。

“眼睛估计已经肿了，待会上场该被笑话了。”张洋呢喃着。

擦干脸，张洋把毛巾放进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球衣，湿答答的球裤他穿起来不大舒服。

“懦夫，你…”那个声音气急败坏喊着。

张洋笑了笑，用手按按太阳穴，“按摩太阳穴有助于缓解疲劳，爽妹儿教我的，很有效。”像自说自话，又像是若有所指。

“是吗？看起来真的很有效。”那个声音平静了下来。

张洋起身往浴室走去，手上拿着新球衣。

很快就换好球衣，张洋球衣里没穿什么背心，他觉得紧绷着很难受。

抬头看着浴室里镜子，镜子里他的眼睛果然红彤彤的，就像是刚才的比分数字一样。

“对了，忘了说，谢谢你。”张洋突然对着镜子说。

那个声音笑了笑:“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呵呵。”

张洋轻揉着红肿的眼睛，脸上挂着笑容:“刚刚猜到的。”

那个声音笑的声音大了些，很爽朗，“那，保重。”

点点头，张洋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朝镜子挥了挥手，像是在挥别多年的好友。嘴里也轻轻说着:“再见。”

接水洗了把脸，眼睛还是肿肿的，“真的太丢人了。”张洋抓抓头，就退开门，回到更衣室。

中场休息漫长的时间也慢慢接近尾声，球员们纷纷提前去到球场内，更衣室里就只有纳什、斯塔德迈尔和迪奥。

张洋把脏衣服收拾好，扔进衣柜，看三人还在鬼鬼祟祟说着什么，便问道:“怎么了，中场休息快到了，走吧？”

斯塔德迈尔看着张洋，怔了怔，大嘴咧开一笑，一把攀住张洋:“大爷腿酸，扶大爷过去。”

张洋轻笑道:“你可是有几百斤，快饶了我吧。”

斯塔德迈尔鼓鼓肌肉，自傲道:“几百斤…不对，你这是在骂我吧？”一把抓住张洋的脑袋，不停揉着头发。

纳什与迪奥会意地都摇着头，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