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攻城那日所沾染的血水,早已被满地的白雪所覆盖,仿佛昨日云烟,不复存在。
看着这一片繁华的景象,竟与平日里毫无差别,徐长天吃惊不已,忍不住问道:“我昏迷多久了?”
“我救你回来,你卧床昏迷两天两夜方醒。”白芍药贝齿轻开道。
“两天么?这般来说,西凉城易主也不过短短三天而已,我本以为城中定然一片萧条,却不想近日来看,竟与昔日一般无二,这西凉城的子民们,莫非顷刻间便忘了西凉王?”
徐长天的心中说不出是怎么个滋味,这西凉城的诞生,全凭当年西凉王一人所建,这城中的子民,便是西凉王的子民,也同样与他徐长天有着血浓于水的感情,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只是眼下,这城中的百姓却过得这般轻松,反倒令他心中有些难受了。
“国之兴亡,匹夫有责。他们即便忘记了西凉王,也不会忘记自己是西凉城的子民,只是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凶兽攻城那日,我亲眼见证了他们的惶恐与愤怒,虽说取而代之的是西凉王府,但攻进来的人不等若攻入了他们土生土成的地方?只可惜他们终究只是凡人,敢怒不敢言,纵然敢言又有何用?对他们来说……手无缚鸡之力,能活下去已是不易。”
白芍药仿若看透了这世事苍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你说的很对。”徐长天微微一叹,白芍药的这番话不无道理,让他一时感慨万分,道:“那日酆雷城所为,不过是杀鸡儆猴,他们屠杀了数百人让数万人不敢造次,说到底还是我这个西凉王世子做得太不称职,无法守住这份家业。”
“你不过是区区少年罢了,要我说要错也是西凉王之过,在世时以他的修为,屠掉一个酆雷城不在话下,偏偏将这烂摊子给了你。”白芍药口直心快道。
徐长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嘴上不说,心中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只是他至今连那老爹都未曾见上一面,就别说有别的什么念头了。
“唉……你可曾听说,西凉王的儿子惨死在城东的破庙中,没想到我们的神王真的绝后了啊!”忽然,旁边茶水铺中一名中年人满是唏嘘道。
“听说死在了那酆雷城的雷月长老之手,说不出的惨烈!”
“只可惜,这样一个逆天妖孽惨遭毒手,本来我还想着待他崛起之日,召集我们西凉城中的所有老少,将酆雷城的人都轰出去呢,只可惜——唉!”
当有一人不经意间提及,顿时又有不少人凑了上去,侃侃而谈,满是唏嘘。
这些话语,不缺不少的都进入了徐长天的耳朵里,他顿时停下了脚步,只感觉步伐变得有千钧之重,眼中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误会这些西凉城的百姓了。
他们素未谋面,也并没有因此造反,可这并不代表百姓们忘记了西凉王,忘记了他徐长天——
他们还等待着自己有朝一日,重夺西凉城啊!
“你怎么不走了?”走在前面的白芍药停下了脚步,满是不解的望着他。
徐长天回过神来,面色坚毅,快步往前走去,手中的拳头却是攥得紧紧的。
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一个念头——!
“九尾灵狐,一定要找到!”
“酆雷家——必将被我驱逐!”
“我一定会再次成为西凉城之主,将一切夺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