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小腿破皮处的血已经凝固,整个小腿肿得老高,红得发亮。
谢利低头查看了半天,然后询问:“唉,怎么摔的?”
宋灵素见他半天不给自己清洗和包扎伤口,痛得不耐烦了,不禁埋怨道:“你废话怎么这么多,能医好我的腿吗?快点把我的腿用石膏给固定起来吧。”
她见他看了半天也没个动静,还问东问西的,忍不住郁暴了一句,完全不懂他心痛的心情。
说完了又不免暗暗自责,不该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明明是自己麻烦他,还一副凶恶的样子,太不应该了。
终于明白在21世纪为何医患关系会那么紧张,难怪医生都是被病人家属殴打的对象。
谢利见她责备的口吻,心里委屈得很,本来就心痛得想哭,见她责备,越发难过,竟然不能自控地眼睛泛潮。
宋灵素瞧在眼里,问:“怎么了?你哭啥?”
“没事。”谢利连忙抹了一把快要跌出眼眶的泪水。
“莫非是你不懂如何治骨折?”萧虞忠焦急质问。
谢利低头不回答,一边清洗她的伤口,一边吩咐下人们去准备他所需要的东西。
宋灵素蹙眉看着他,牙槽紧咬忍住痛,只能任他捣鼓,揣测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而惹他哭。
毕竟这是个年轻的小太医,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刚才她的语气确实很不好。
下人们终于送来了几块,按谢利的尺寸要求剪裁好的木板,还有绷带、药膏。
房间里人们都屏息凝视着谢利的动作,宋灵素一直紧盯着自己的腿——看着自己的腿被敷上药膏,又被缠上厚厚的绷带,最后又被四块木板夹住,来了个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一样。
谢利长吁一口气,说:“好了,一个月之内都卧床休息,不要下床。”一边说着,一边清洗她手上的伤口。
“什么?一个月?”宋灵素恨得要爆炸了,难道要像坐月子一样躺着,“可是我左腿没事啊,我下地的时候右腿不用劲就好了。”
“不行。最好卧床,不然腿会变形。”谢利不苟言笑,清洗完她手臂上的伤口,他视线上移,看着她的下巴,她的下巴也被蹭破了。
这样近距离的看她的下巴,他慌乱不已,紧张得脸红心跳,但极力掩饰着,小心翼翼地为她清洗下巴的伤口。
“拿镜子给我看看,我脸上不会留疤吧?”宋灵素紧张地问。
阿琴递给她一面铜镜,这已经是最明亮最清晰最好的铜镜了,可宋灵素用铜镜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脸,这坑爹的年代,连镜子都这么坑爹。
“这镜子怎么能用,啥也看不见。”她叹了口气,把铜镜推开。
谢利凑近看了看她的伤口,很近很近地,眼睛几乎要贴到她的下巴上,观察着她的伤口,说:“没事,应该不会留疤。”其实他是有意凑她这么近,以为别人洞察不出他的心思。
谁知萧虞忠见谢利那么近地凑近宋灵素,干咳了一声,拍了拍谢利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可以了。公主要休息了。”
谢利身体条件反射地坐直,连忙起身,一边猫着腰收拾自己的工具,一边疑惑地想:公主?宋灵素是公主了?萧虞忠封她为公主了?不是陪读吗?刚才萧虞忠拍他肩膀是怎么回事?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以前她是皇帝的女人,高不可攀,现在她是宫女,却一样遥不可及。
他之前只以为宋灵素喜欢皇上,从来没有想过宋灵素和别的男人,可凭男人的直觉,这萧虞忠好像喜欢宋灵素呀。
当他想到这一点时,心里犹如泼了一盆凉水,冷得全身麻木,心里莫名酸楚。
不知道宋灵素喜欢萧虞忠吗?如果她喜欢他,那他岂不是只能放手吗?
他隐藏着自己的情绪,细细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叮嘱时、临走前,也没有多看宋灵素一眼,为的是掩饰自己的情绪,更是不愿意被萧虞忠疑心。
萧虞忠蹙眉疑惑地看着谢利离去的身影,不满地白了一眼,暗想难道这小子喜欢宋灵素?
宋灵素痛得全身无力,脑袋抽筋,哪里有功夫去想两个男人是何居心?
萧虞忠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边上,殷情地问:“饿不饿,吃点东西再休息吧,想吃什么?”
宋灵素无奈而又没好气地回答:“可乐,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