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杜若对视一眼,心里忐忑不安的问从灵堂里出来的人。
“请问,周白曼……”
“上去吧,家里有人,可惜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被拦住的女人神情哀伤,摸着眼角的泪水对我们说,她应该以为我们也是来哀悼的。
难道我的推断真的应验了,我和云杜若一句话也没说,敲开周白曼房间的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年纪比我小不了多少,我第一眼就看见他袖子上的黑纱和胸口的白花。
“请问你们找谁?”开门的人哀伤的问。
“请……请问,周白曼是住这里吗?”看见黑纱和百花我心已经彻底掉下去。
“她是我妈,你们有什么事?”
听到这里我和云杜若黯然的叹了口气,估计是来晚了,可就这样走似乎也不合适。
“哦,我们认识曼姨,是听说了,就过来看看。”
“进来坐坐吧。”年轻人礼貌的请我们进去。
我刚还在想怎么告辞,就听见屋里传来中年女人的声音。
“谁找我?”
我和云杜若一抬头,看见周白曼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和云杜若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周白曼也认出我们,皱着眉头很好奇的问我们怎么来了。
去世的是周白曼的母亲,害得我和云杜若空担心一场,云杜若告诉周白曼想了解一些关于慕寒止的情况,可家里老人去世,怕现在问不合适,拉着我说改天再来。
我甩开云杜若的手,周白曼是除刘越武和苏凤梅之外最了解慕寒止的人,幸好现在还活着,指不定下一次来的时候,下面会再多一个灵堂。
或许是因为周白曼上次看见过慕寒止的原因,我们一提到这个名字,她显然还是害怕的很,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带我们去了她房间。
“我对不起她!”周白曼在关门后重重叹了口气遗憾的说。
“你慢慢说,我们就是想多了解些关于慕寒止的情况。”我尽量缓解周白曼的恐慌,好让她的回忆能详细些。
“唱青衣的那么多,能出头的又能有几个。”周白曼一边给我们倒水一边回头看墙上。
房间的墙上挂满了各种证书和照片,从周白曼家里的情况看,她过的应该很富裕,而那些证书大多是各种表彰和奖励,而照片是她谢幕时的合影,看得出周白曼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京剧知名演员。
“寒止如果还在,这些都应该是她的。”周白曼把目光收了回来自嘲的摇头。“应该比这还要多,我和她比差的太远,如果她当年没有自杀,我估计现在还是默默无闻的配角。”
或许是人老了的原因,对于名利慢慢就看的淡了,听得出周白曼句句肺腑,我们没有打扰她,听她说下去。
周白曼告诉我们,慕寒止在台上就是天生的青衣无人能匹,有她在很容易就能让人忘掉其他的配角,而在台下,慕寒止的确是长的漂亮,话很少但人善良,为人处世淡泊与世无争很低调,就是不善和人相处,比较孤僻不合群。
在和慕寒止共同演《鸳鸯冢》的时候,慕寒止的地位为人可以撼动,周白曼作为配角能上台的机会寥寥无几,若是换了其他人一定会意气风发,可慕寒止并不是这样,她总是很在意周白曼的感受,因为周白曼是她的替身,只有她休息或者不能上场的时候,才有周白曼的机会,因此慕寒止经常因病请假,团里以为是她身子弱,但周白曼心里很清楚,那是慕寒止故意装病,好让她有上台的机会,可慕寒止从来没有在周白曼面前说过半句。
周白曼说到这里神情更加黯然和懊悔,听她的描述慕寒止是一个心思缜密很考虑身边人感受的女人,这很难让我把她和连续杀人的凶手归纳在一起。
周白曼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下去,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慕寒止是什么样的人,周白曼心里慢慢也有数,说一点妒忌没有那是假的,可慕寒止已经做到那份上,周白曼心里也知道感激,慢慢两人关系好起来,成了当时京剧团里慕寒止甚少能推心置腹的朋友。
“后来呢?”云杜若一边在记事本上记录周白曼的话,一边问,我估计她心里多半和我现在想的一样,两人既然都推心置腹,那慕寒止有什么话应该也会对周白曼说才对。
人言可畏!
周白曼无力地摇摇头,说出这四个字。
我和云杜若茫然的对视一眼,大为不解的看着周白曼,听她继续把后面的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