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南素柔这表姑娘看起来好似很好说话,但从昨日的情形来看,就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昨儿她是想杀一杀这表姑娘的锐气,这才故意克扣了人,只让两个人伺候,这会儿出事情了,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吞下去。
南素柔算是给了芬嬷嬷一个台阶下来,怪是能怪到南佩妍的鸳鸯猫儿,可芬嬷嬷这样安排人,自然也是要受到处罚的,而且南佩妍是主子,养的猫儿调皮并不能构成南佩妍的罪名,就算芬嬷嬷有委屈,也不能说出来。
魏国夫人才不管芬嬷嬷心里想什么,立刻呵斥:“你跪我干什么,还不快去跟我表妹赔礼道歉?”
魏国夫人这话这态度,表明的是她多为南素柔抱不平,瞧起来是打心里地心疼南素柔,可南素柔再度见到这样的嘴脸,不知为何,心中却是觉得她那面孔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伪善。
经历了前世,南素柔心里真的是太明白了,各方的远亲都将孩子送来给魏国夫人教养,魏国夫人表面上也是非常非常爱护和培养这些孩子,为的不过是帮南千颂和南惜缘铺路,就好比她南素柔,前世的时候,就是南千颂获得大批财富的棋子,是南惜缘获得大好姻缘的铺路石,何其可悲?
现在,魏国夫人瞧出了南素柔的价值,自然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南素柔萌发不好的印象,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当然会焦急了。
芬嬷嬷一脸愧疚,上前给南素柔认错,“表姑娘,这是奴婢一时疏忽,让您受委屈了,奴婢一定会多派几个人看护这里。”
南素柔刚刚一直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会儿芬嬷嬷这般虚情假意地做戏,南素柔立即在被子下头狠狠地捏了自己一把,她再抬眼的时候,一双大大的猫目已经盈满了泪水,整个人的表情就好似被吓坏了似的,她战战巍巍地看向魏国夫人,道:“表姐,这……这……”
南素柔语速非常缓慢,听起来就好像是要为芬嬷嬷求情,又好似震惊得无法言语。
魏国夫人很是有耐心,温和道:“表妹,你放心吧,日后若是再发生什么事情,都直接来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直接说有什么用?南素柔心里暗骂,今儿只是找了野猫入境的借口,要是一个不小心她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做主不做主的?
南素柔惶恐地福下身子,哭诉道:“多谢表姐,都怪我自幼身子体弱,受不得惊吓,才那么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我心里委实不安,绿明离国公府不算太远,不若先让芬姐把我送回家去,待寿宴开始之后,我再随父母一同过来,这样就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南素柔可是很清楚这府里各种人的个性,魏国夫人想把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但南佩妍姐弟没有得逞,有一就有二,南素柔可不愿意呆在这种随时都会让自己丧命的地方,就算芬嬷嬷多加人手,还是不能消除南佩妍带来的隐患。
一句话下来,南素柔是在变相警告魏国夫人,若是在这府里,魏国夫人不能完全地保障她的人身生命安全,她便呆得不踏实,不愿意留下。
听到这句话,魏国夫人双眼眯了起来,一脸凌厉道:“你放心,表姐不会对你坐视不理的,今儿你就迁居到离我最近的绘春院去,我看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来。”说着,她立即转头,居高临下道:“阿芬,为了将功补过,表妹搬迁的事情,都让你全权负责,要是再有半点差错,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芬嬷嬷诚惶诚恐地应了,赶紧颤抖地起身退下去了。
这回,任谁都明白,有了今日这样的事情,明面上,便没有人再敢怠慢南素柔。
南素柔心里也很清楚,魏国夫人是想扒着她不放了,绘春院是魏国公府除了主人院子之外最重要的地方了,离康城苑最近,而且,是国公府正经小姐南惜缘的领地。
这么大的厚待,若是南素柔再拒绝,那就要变成不识好歹,不等南素柔表达感谢之情,魏国夫人理解变了柔和的面孔,轻声道:“表妹,你放心,去绘春院跟惜缘住在一起,绝对安全,什么都不用担心,日后若是再有什么短缺了你,表姐一定好好收拾这群不长眼的奴才。”
南素柔泪目一垂,在床上伏下身子,感激道:“多谢表姐,一切都凭表姐做主。”她心里清楚,不能再闹着回去,否则会有更不良的后果,想要长久地远离魏国公府,得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