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小姐。”高一些的那个警察笑吟吟地说:“你不要害怕,他不是坏人,我们从小就认识,他是有事才这样的。”
“不管有什么事也用不着半夜过来敲门吧!不说我帮他做了几碗面的生意心存感激也就算了,这样吓唬人实在可恶!”这两个家伙虽然长得参差不齐,却也是货真价实的警察,她多少心里放松了一点,但一想到刚刚他们三个人并排在这里抽烟的样子,又觉得恐怖,便用力捏紧手里的喷雾,向后退了两步。
“你听我说,姑娘,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他不是坏人,真的,你相信我。”矮个子年纪稍微大一些,低声说:“他活在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世界,他只是有事找你,没有恶意的。”
这种话骗三岁小孩儿还差不多!
“这样吧,如果你愿意的话,听听他是怎么说的。”警察向外面挥了挥手。
他扔掉手里的烟头走进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用一贯地降调说:“开个价吧。”
她愣住了,向后退了两步,两个警察立刻大笑出来,看到她吓得不轻,连忙收住笑,板起脸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斥道:“我说青槐你也真是的!这开口上来就跟人家姑娘说这种话,看把人家吓得,脸都绿了!”
“我不是操皮肉生意的女人。”她咬着牙。
“我知道,看你的实力,也没办法做这门生意。你不笨,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话里隐含的意思以及说话样子高高在上,一眼就能把人彻底看扁,她恨不能扑上去咬他几口,原本的恐惧让愤怒都压了下去,要慢慢靠近这个家伙了解事情原委的想法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顺手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用力甩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骂:“滚出去!”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头,一步步往后退。
两个警察目瞪口呆,半晌瘦高个才冒出一句话来:“咱们还是回去吧,这怎么看都是小两口打架,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也没办法管呀!”
矮的这个抿嘴大笑起来:“这倒是新鲜事儿,男神级别的夏青槐半夜三更跑过来敲一个女人的门,却被一个女人打出去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一旁聊着天,看着她那个家伙打出房门,气喘吁吁,才上前笑道:“姑娘,你要立案吗?如果你要立案的话,就带着你的身份证跟我们走一趟,做个笔录。”
提到身份证三个字,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去派出所,所有的事情都会曝光,包括自己是陆湛女儿的事情,而她所做的一切就全都白费了,被这家伙羞辱事小,如果打草惊蛇就糟糕了!
回想一下,自己刚刚也太冲动了,也不问问这个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就开始发脾气,明明自己过来就是为了接近他套消息的,现在就以为一时激愤,连送上门来的大好机会都被浪费掉了。
想到这里,她将枕头往房间里一扔,拍拍手说:“这只是个误会,既然两位尽管也认识他,报案就不必了,谢谢两位,这么晚了还出来。”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姑娘,你是不是现在才看清楚他是谁?”瘦高个儿试探着问她。
她眨了眨眼睛,心里暗自嘀咕,毕竟这一八十度的的大转弯态度的确有些突兀,便硬生生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我又不打算在这里定居,只是住两天,玩儿够了就走,明天早上就走也行,用不着为了一件小事反反复复地跑派出所,吊着不能走。”
“那就好,那就好!以和为贵嘛!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矮个子推着青槐,一步步下楼去了。
她又恨又怒又后悔,本来该好好想想的,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疲惫,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正午十二点。现在才发现有时差还没彻底倒过来,头晕眼花又浑身无力。
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手机已经充满,她晕头晕脑地走进浴室,还好,有热水了。
洗过澡换了衣服,拉开房门,猛地看到青槐站在房间门口,吓了一跳。
地上全是烟头,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抬眼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表,嗤笑道:“你还真能睡!”
关你什么事这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想到应该和他套近乎,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了。
从行为模式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吃硬不吃软的,面店里那么多女人每天巴巴地看着他,他连头都不抬。
经过之前几次对话可以判断出,他本质上是个没有什么礼貌又凶得要命的土包子,所以,她决定尽量保持平和,千万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真正企图,否则的话,可能被他当场打一顿也说不定。
主意已定,她干咳了两声,咧嘴一笑:“麻烦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