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她叫上官宏业夫君的时候,感觉背后一道冰冷目光扫过来,她就是一阵恶寒。
明兰若本能地转头去看向那书生,却见他冲着她斯斯文文地微笑。
上官宏业得了个台阶,这才示意自己的人放了那几个衙役。
那几个衙役立刻赶紧搀扶起胖子和同伴往外跑。
上官宏业没好气地朝着她翻了个白眼:“就你能惹祸!”
明兰若倒是不以为意,看向那门口的书生行礼:“多谢先生救我,只是不知道您这水是怎么放倒人的?”
一个面对这种场面还那么镇定的人,不是个简单人物。
隐先生瞧着她,一脸斯文无奈:“常年在这里,什么人都遇到过,这水里的药是专门麻痹畜牲的,所以一桶水泼过去,那些人就倒了。”
这么厉害的药?
明兰若一惊,本能地避开了地上的水。
她看了眼那书生的胳膊:“我帮你看看伤?”
“不必了,我还是先去好好安慰知府的公子他们。”那书生笑了笑,看了眼上官宏业,笑容里有点阴沉。
说罢,他提着桶头也不回飘忽忽地离开。
明兰若看这他背影有点发愣,总觉得他最后那笑让人心惊肉跳。
“看什么,思春呐,那瘦不拉几的小子能满足你?”上官宏业窝了一肚子火,朝她讽刺道。
明兰若没搭理他的怒气,只若有所思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驿站……不,这个黑辽城怪怪的。”
上官宏业打发了自己的人离开,没好气地道:“废话,当然怪,这黑辽城怕是全在太子掌控下了!”
否则区区知府之子怎么可能对他堂堂亲王一点都不惧怕。
“可能没这么简单,这东北,看来比咱们想的凶险,这里的人怕是不知皇帝陛下,只知道一地知府了。”明兰若淡淡地道。
虽然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多了。
但那知府之子,毫无一点官宦子弟的风格,行事言谈下流得跟土匪没有什么区别。
可见他们早已习惯这种想要什么东西,就匪气去强抢的作风。
上官宏业沉了脸,他是想要帝王宝座的。
即使没有坐上去,也不能容忍这种将天子皇家视若无物的情况。
明兰若看向他:“殿下,咱们且放下先前仇怨,要精诚合作了,否则怕是不能活着走出东北。”
上官宏业冷道:“被你骗来这里,自然不能空手而归。”
……
夜色渐深。
一处黑暗的空间里,悬挂着七八具穿着衙役衣服的尸体。
一坨浑身光溜溜,肥硕如猪的人影被捆了手脚在石台上。
他露出的下半身都没了皮肤,像一团喘息的肉,却还活着。
胖子鼻涕眼泪一起流,恐惧痛苦地颤抖求饶——
“……呜呜……饶了我……饶了我!”
一道素白棉袍的人影,手里戴着一双轻薄近乎透明的金丝手套。
斯文书生手里还握着一把刀锋轻薄,形状奇怪精巧,沾满血腥的刀子。
他笑了笑:“本座说过吧,本店禁止喧哗打闹,你们这些客人,总是那么不听话呢。”
他慢条斯理地把刀子在边上的盐水盆子里浸了浸:“好久没阉人了,今儿阉猪,也不晓得手艺生疏了没有,知府公子可千万担待着些,别生气。”
胖子惊恐地瞪大了眼:“不!!!”
……
不多时,素白棉袍的身影从地下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立刻有两道暗影跟了过来:“爷,热水,秦王去前面吃宵夜了,楼上只有那位小姐。”
“不必跟着。”隐先生危险地眯了眯眼,拿帕子擦了擦自己雪白面孔上溅到的血滴。
他慢悠悠地提了两桶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