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在这里多久了？”张扬眯着眼问道。

“呵呵！”老人拍了拍手，抖掉了身上的灰尘，转身看向张扬和月蝉两人，说道：“多久了？这个老夫还真是不知，或许两千年，或许三千年，或许五千年！”

张扬和月蝉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震惊之色。

老人虽然一脸皱纹，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的和蔼，一头白发，简单的扎在脑后，身上的麻布衣裳看上去也十分的粗糙，上面的麻线脱落了不少。

“那老人家可记得进来之前当时国家的皇帝是谁？”张扬说道。

“皇帝？”老人一愣，呵呵笑道：“皇帝是什么？我只记得当时最大的部落的酋长是大禹！”

“大禹！”张扬一惊，这已经是四千多年前的事情，大禹更是神话中的人物！

老人笑而抚须，转身继续拾取柴火往火灶里面添加！

此时张扬才注意到，那些堆积的柴火根本就没有减少过，火灶中燃烧的柴火也不曾增加或减少，一直都那个样子。

青铜所铸的巨大丹炉虽然底部通红，顶部的丹炉盖子上更是不断的喷吐着蒸汽，但是这一切，看上去就仿佛一直在循环一般，不曾改变过！

“老人家，您这样做是有什么含义吗？”张扬问道。

老人身子一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看出来了！”

张扬点头，“是的！”

老人再次叹了一口气，苍老的枯手一挥，柴火、丹炉、火灶，全部都消失了，只是原本丹炉所在的地方，有着一座小小的香炉，香炉中冒出渺渺轻烟。

老人说道：“老了，总是希望自己还是活在当年，总是希望一切都没有改变！”

张扬说道：“世间一切，即便是时间，都在不停的变化，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永恒存在！”

老人点头，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感伤，道：“是啊，可怜我活了这么久却还没有你这个小家伙看的清！”

月蝉说道：“永恒只是一种诅咒，如果可以，老人家您一定不会选择如此的生活吧！”

老人点头，向墙角走去，在那边，有着麻线戳成的绳子，绳子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绳结。

在他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文字还没有被发明，所以所有的记事都是用绳结代替，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绳结代表的是老人心中萦绕不去的思念和数千年的孤寂。

不过，张扬好奇的是，先前那幻象总的丹炉是否就是老者曾经使用过的丹炉，那丹炉中所炼之丹究竟是何物？难道是不死药不成？

老人拿着一根绳结走到了香炉旁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想的不错，老夫所炼之丹的确是不死药，而且老夫也炼成了！”

炼成了？张扬顿时一惊，不死药不是始皇帝还活着的时候才炼成的吗？怎么时间上提前了两千多年？

仿佛是具备着读心术一般，在张扬和月蝉震惊的目光中，老人继续说道：“不死药本是炼给大禹酋长的，但是因为一场灾难，所以被我服用了，这不死药虽然神奇，但是只有在一族首领的手上才能发挥作用，被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服用了，除了带给我永恒的折磨之外，没有丝毫的益处！”

张扬摇头，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老人家您也不必自责，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命理，冥冥之中只有天定，我们既然无法选择，那么久只能顺应天命，为自己找到存在的价值。”

老人摇头苦笑，“戴罪之身，这也是命中注定，天意更是难为，老夫在这洞穴四千余年，根本就无法走出半步，虽生，但却如同死亡！”

无法离开半步！张扬和月蝉不禁沉默下来。

四千多年的孤独，寂寞，老人独自一人承受，这是一种折磨，更是一种对人精神上的摧残！

老人说道：“当时灾难来的太快，快到我们整个部落都反应不过来，我在临时之际副食了不死药，却因此带着自己那已经破碎的屋子来到这处里！这处我只是身处外面的石台之上，随后是因为我无法承受那无尽时间的折磨，才用石头磨成了石锤和石钉，然后一点一点的开垦出了这个洞穴！”

张扬动容，这种毅力，不是常人所具备的！当即说道：“为什么您无法离开这里？”

老人苦笑摇头，道：“你们来之时看到了那石块所彻成的独木桥了吧，那是我彻出来的，但是即便我彻出了这条路，但是依然无法离开，每当我要踏上了对面地面时，总会有有一股无形之风将我吹回来，两千九百八十九次，我足足被吹了两千九百八十九次，我已经彻底的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既然上天注定，那么老夫慢慢承受便是！”

“无形之风？”张扬眉头一皱，想起了那五足三耳鼎中的那透明手臂。

老人点头，此时香炉中的青烟也渐渐减少，他打开了香炉的盖子，将那麻绳上的绳结扯下了一块，丢了进去，片刻后青烟再次浓郁起来。

“既然无法离开，索性老夫也不想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老夫早已适应了！”老人说道。

张扬钦佩老人的毅力，和那份耐得住寂寞恒心！但是渐渐地他开始缓慢的开阖双眼，因为他收到了月蝉给她的信号！

这老人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