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情绡皱了皱眉,循着声音一眼看过去,却见到在二楼对面的一个包厢里,缓缓地走出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隔着一层帘幕,对面的那道白色身影,阮情绡看的并不真切,但她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谁。
只见那个人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把象牙白的折扇,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然,即使看的并不真切,阮情绡也知道,他的身上永远都有着那么一种沉稳柔和的气息。
“一步踏尽一树白,一身白衣一身裁。”阮情绡的脑海之中浮现出这句话来。
阮情绡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心想着,这样的男子,或许天生就是让情窦初开的少女移不开眼的。
“西府大公子沈慕安,我记得,你与他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吧?”一旁,容九语调怪异的突然开口说道。
“嗯。算是。”阮情绡话语冷淡,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挪开视线不再看他。
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的确就是西府大公子沈慕安,也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曾经倾慕的对象。
可惜这具身体易了主,阮情绡却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子了。
越是温润如玉,却越是有些惹她反感。
看着阮情绡极度冷淡的反应,容九却似乎不打算停止自己的问题。
他身体朝着阮情绡那边倾了倾,突地抓住阮情绡放在一旁的手,接着问道:“听说你非常倾慕他,可惜他在十六岁那年便突然离开狂战城,外出求学,如今已经四年光景了。这个时候他回归狂战城,你怎么似乎一点也不高兴、不激动?难道,你就不想念他?”
一只手被容九抓着,他捏着自己手掌的力气时轻时重,就宛如他阴晴不定的心情一般,让阮情绡摸不透他这话到底是不高兴、还是只是随口问问。
但有一点,却是阮情绡必须实话实说。
转过头去,阮情绡看着容九,对他微微一笑:“当然曾经想念过。可是就在十数天之前,我突然不再想念了。虽然年幼时确然倾慕过他,但人都是会成长的,我自认自己配不上他,也不愿再多想什么,感情这件事情,更是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去考虑。”
阮情绡一字一句的说出口,甚至有些话,她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这具身体的原主,除了在赌术上一无是处丢尽了脸以为,还做过的最最丢人的事情,大概就是沈慕安。
当初沈慕安离城求学,年仅十二岁的阮情绡便带人围堵在城门口,不准他离开。
那个时候,阮情绡哭的厉害,可沈慕安却无动于衷。
一直到现在,即便这具身体之中的灵魂已经改变,但阮情绡的记忆之中,却仍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很冷很冷的夜,情窦初开的少女,是怎样被沈慕安突然变得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话语,给打击的许多天都抬不起头来。
且不说那个时候的阮情绡品性究竟如何,但一个女孩喜欢一个人,并且敢去阻拦他离开,就得花费多大的勇气啊。
也许是用尽了毕生最大的力气和勇气,去挽留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了。
“啧啧啧,真是冷血的女人。”容九听着阮情绡的这个回答,一双暗沉如渊的眸子却是紧紧地盯住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