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好意思。“平易近人”这个词真的用坏了,显得自己很卑微,没什么见识。
我说:“宋建华呢,也没来?”
吴总说:“他这会正在去北京的飞机上。他家里托人介绍了个北京女朋友给他,这阵子就见他深圳北京两地飞,估计机票都花了几万块。”
我说:“他的生意太好做了,价钱比外面高得多。”
吴总说:“还不是他爸厉害,常务副总,实权派。不像小孩他姥爷,管人事,是个虚职。”
郑冬冬走过来,说:“吴总,厨房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
吴总看看表:“6点半开始,还有十几分钟。冬冬,你是客人,和老刘出去说会话,上菜的活让厂里人干。”
饭堂四周的桌子上摆满了吃食和酒水。吴总讲过话,餐会就算开始了。
吴总的讲话很简短:“前一段吴某因为准备承包方案,慢待了各位朋友,在这儿给各位说声对不起。”就势鞠了一躬,“现在承包一事尘埃落定,吴某备了粗茶淡饭把大家请来,就一个意思,加强联系,加深感情。好了,请各位慢用。”
台下一片掌声。
郑冬冬说:“老刘,你看吴总说得多好,要加强联系,加深感情。”
我呵呵一笑。
她说:“你今晚别走了,就在沙井住。”
我说:“看情况吧。”这话模棱两可,可进可退,到时候走也行,不走也行。
参加冷餐会的都是吴总那个圈的,我基本上不认识。郑冬冬也一样。除了郑所的老婆和她聊了几句,一晚上,她就和我说话。
她说和我们一起学车的小年轻小方,拿到驾照以后,并没有如愿找到保镖的工作,反而沦落到街头发传单;发了俩月传单后,仗着一身腱子肉,去健身房当了教练;当了教练后,在健身房的女人中间很受欢迎,业余时间经常陪她们中的某一个吃饭逛街购物,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是阿梅告诉她的,阿梅到现在还没拿到驾照,偶尔还要去驾校报个到。阿梅目睹小方和别的女人吃饭逛街购物,气愤不已,她和吴总的关系因此比在驾校亲密多了。
我对这些情况已经没甚兴趣。学车的经历虽然刚过去半年,在我的印象中,已经久远得和富康的年龄有一拼。
我感兴趣的是郑冬冬和郑所的关系。仗着几杯酒下肚,我直截了当问了这个问题。郑冬冬说这儿吵得慌,咱们过去给吴总打个招呼,然后出去找个清静地方,慢慢给你讲。我一想,这儿都是陌生人,待下去意思不大,就说,好,跟吴总打个招呼就蹿了吧。
吴总说:“老刘,别急着走呀,冷餐会过后还有舞会,你俩久不见面,不得好好跳一曲。”
我说:“跳也不搁你这儿跳,人多腿杂,耍不开。”
吴总说:“既然这样,我不拦你,不过得干三杯再走。”
我说:“冬冬,你去拿酒。”
吴总凑到耳边说:“老弟,看你俩的状况,一个干柴,一个烈火,可得悠着点。”
我说:“你多虑了,我们就是找个清净地方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