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呵呵直笑。他肯定在公园里面喝过可乐。
蒯新民回来了,把新买的T恤从车窗递进来,说:“把这穿上,脏衣裳不要了。”
我和程旭东换上新衣裳。蒯新民把脏衣裳团了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随后上了车。
司机说:“大哥,现在去哪儿?”
蒯新民说:“上创业立交,去翻身路。”
创业立交横跨107国道,对面是翻身。属于前海。
吸取刚才的教训,这次我没有吭声。
在翻身45区路口,蒯新民让司机停车,说:“我们到了。”扔给司机1百,挥挥手让他走了。
这司机挣大发了。夜班的士整晚的GDP也只在4百到6百之间,这短短半小时,他就创造了今晚小一半的产值。
我们站在路边阴影里,每人点了一支烟。
蒯新民问程旭东:“哥,你的鼻子有事吗?”
程旭东说:“鼻梁没断,也没有流血了。”
蒯新民说:“你确定?”
程旭东说:“确定!”
蒯新民又问我:“哥,你有事吗?”
我说:“眼眶破了点皮,问题不大。”
蒯新民说:“那就好,不用去医院了。”他把“教育”光头的经过讲了一遍。
蒯新民到了夜市,一眼就认出了光头和他的朋友――整个夜市几百人中留光头的没有几个,盱眙小龙虾那边,就只有一个,而且符合总人数为4的条件。但蒯新民为防止弄错,还是跟对方确认了一下。
蒯新民凑到光头跟前,低眉顺眼地说:“大哥,刚才有个戴眼镜的小弟冒犯您了是吧?”
光头狐疑地盯着他,点了点头。
蒯新民说:“大哥,对不起,眼镜那两个人是我朋友。”
光头说:“算了,你以后把他们管紧点就是了。”大概嗅到某种危险,他起身要走。
蒯新民按住他,说:“大哥,您先别走,我向您陪个不是。”说着,从地上拿起一只酒瓶,闪电般砸在光头的头上。
随着酒瓶稀里哗啦的破碎声和光头瘆人的惨叫声,光头青白的头顶绽放出一朵血色的菊花。
光头的朋友反应倒挺快,一下从椅上弹起来,分头向蒯新民逼过来。
蒯新民手握半截啤酒瓶,锋利的断碴指着对方,低沉地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非要上也行,谁上谁死!”
光头的朋友们愣住了。蒯新民转身就走。
程旭东听完连声叫好:“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我忽然很害怕,我害怕光头死掉。光头要是死了,我最起码是个杀人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