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谭,马路对面那栋灰色的小楼看到没有――6层高,1楼门面是关着的,3楼窗户是黑的。”老谭说看到了。我就把曾经发生在那栋楼里的惨案讲给他听。
他半信半疑:“我来宝安好几年了,怎么没听说过。”
我说:“你不用怀疑,这是派出所所长亲口讲的。你不知道不奇怪,十年前的事情,别说你,连那栋楼里的住户都不知道。”
他忽然醒悟过来:“你是说,刚才那女的,也是色诱?”
我呵呵一笑:“还怪我搅了你的好事吗?”
老谭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我也不是神仙,事发那一刻,不可能逻辑分明有理有据地判断出女人的来路。事发那么突然,哪会有时间给你从容思考细致判断呢。当时我心里就格登一下,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词,色诱。”
他说:“不会这么巧吧,我们碰上的那个女人就是干这个的,搞色诱的?”
我说:“不是搞色诱的是干嘛的,你说说看。”
我想和老谭就刚才的事情辩驳一番。我希望他能驳倒我,证明我的看法是错的。
他说:“会不会是站街女拉客?”
“站街女,站街女,当然是站在街上,你见过站在荒山野岭的站街女吗?”我考虑过这个可能,因此胸有成竹,“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深更半夜,半天不见一辆车来,行人更加没有,真要是站街女,敢去那里站吗,去那里能做谁的生意?”
他说:“她会不会是被打劫后又被丢在那里,看我们过来了,向我们求救?”
这个可能性我也考虑过,此时耐心分析给他:“好,咱先假设那个女人就是被人劫持,被劫了财又劫了色,然后丢在山上,她看到有车过来,站在路中间求救。。”
他附和说:“是呀,有这个可能。”
“是你个头!”我恨不得拿矿泉水瓶子敲爆这呆子的木头脑壳,“你就不想想,那个女人若真是落难的良家妇女,需要我们帮助,只管拦车呼救就行了,用得着把衣服掀开?不怕再把新的色狼招来吗?你见过劫财劫色的,有把胸罩内裤劫走只留下雨披的?”
他还是不甘心:“那会不会是个疯女人呢?”
说实话,这个可能性倒是没有考虑过,但略加思索后,我立刻排除:“不管真疯子,还是假疯子,都知道要吃饭,因此他们大多活动在人多的地方。像刚才那段路,离最近的有人烟的地方,也有十几里,深更半夜没吃没喝的,疯子跑那里去干嘛。你也看到了,那女人身体白花花的,像几天不洗澡的样子吗?那样一件白色的雨披,若是穿在一个疯子身上,还能辨得清颜色吗?”
他还在负隅顽抗:“嗯,那女人的确不是好人,但是,我们并没看到他的同伙。”
我冷笑一声:“要是轻易给你看到,你还会停车么。不用多想,那些男人就藏在路边,干沟里,土堆后,草丛中,都有可能,也许三五个,也许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只要我们一停车,他们就会冒出来,那时,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谭心悦诚服,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说:“你记住,天上不会掉馅饼,也不会掉林妹妹。”
他羞愧地说:“那是,那是。”
我说:“不管那女人是怎样一个人,我都不希望车子撞到她。今天这个局面,女人没事,我们也没事,大家皆大欢喜,这是让我欣慰的地方。”
他说:“那是,撞了人总要吃官司的,到时怎么说得清。”
我说:“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行走在外情况不明时,尽量做到保全自己,不伤害别人就是了。”
老谭连连点头,一如小鸡啄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