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pt>一丝杨柳千丝恨,三分春意二分休。
河堤两岸,垂柳依旧郁郁葱葱,万条垂下,随风舞摆,如同仙女作长袖舞,婀娜多姿,美丽迷人;湖中波光粼粼,微风荡漾,泛起阵阵涟漪,绿影随风,水中绦影,相互映衬,十分可爱,仿佛逝去的春意在这一刻被留在此处。
每当到了离别之时,总会选在这样一处有杨柳之地,这倒并非有意为之,而是送君出郊外,便常可见一排杨柳迎风招展地婀娜身影。
柳,有‘留’之意,折柳送给即将道别的故人,以作依依惜别之情,倒给无数离别,多添了几笔愁绪。
今日这场送别,正是为了卫明伊这丫头设的!
瞧着眼前这一主一仆两个单薄身影,两批马儿身上的那几样数也数得过来的背囊物件,便可知道,明伊这丫头想要轻装简行游历五湖四海、名山大川的念想是真打算兑现了,明明好不容易才成了画图署的第一位女子席御用画师的!
虽说如此,但是瞧着明伊眼中的明亮,和一脸的期待神态,我还是挺羡慕这丫头可以走出这北魏都城到外边更加广阔的天地去多多见识和历练。
古语不是也有言过么: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丫头也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呢,只不过前路漫漫,亦有危险相伴,我也只能望她一路平安,好生珍重了!
瞧着眼前这两位女扮男装的一主一仆,言行当中倒也颇有些男儿形态,微微一笑,言道:
“就带这些东西够么?”
我有些担忧的问了句。
明伊倒是一脸随和,笑着言道:
“该带的都带齐了,衣物这些也只挑了两三件穿得习惯的,这一路上也够用了。”
我微微一笑,言道:
“出门在外得带够盘缠,若是不够,我这还有一些,你尽管拿去用。“
说完,便将早已备好的钱袋递给她,却被她拒绝了。
只见这丫头指了指马背上自己的画筒子,十分自信的说道:
“谢谢姐夫好意,我此行是去增广博闻,游历山水的,并非只是贪图玩乐,而且我这一手绝活,相信到哪儿都饿不死自己的。”
这丫头同琬儿十分投缘,琬儿收了她做义妹,是以私下两人以姐妹相称,故而也变改口称呼我为“姐夫”了。
这丫头这般乐观,也不知是真知道其中辛苦还是将一切都想得太过简单,要知道一个男子出门在外尚且艰难过活,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了。
我不免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只听她继续说道:
“而且出门在外若是带太多的银钱,只怕会引人侧目,若是被宵小瞧见,免不得图遭横祸,凡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倒觉得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出门了。
“好吧,你若是只在北魏境内游历便尽量走官道,莫要贪图行速独自行那些偏避小道,山中常有贼匪、野兽出没,你能避则避,好生照顾自己。”
我边说着,边便身后披着的一件灰色斗篷解了下来,在手中折叠好,递给了明伊,见她又欲拒绝,便一脸不容置喙地表情,对她说道:
“这斗篷看似普通,到了寒冷之地,披在身上倒也暖和,你衣物带得少,眼瞧着秋分过后便是冬至,这斗篷便戴在身上防寒保暖吧。”
明伊还是稍感迟疑,不敢伸手去接。
“长者赐,不敢辞。你既叫我一声‘姐夫’,这斗篷如何收不得?”
听我这般说,明伊便不再犹豫,高兴地收下了斗篷,把斗篷交给了身后的丫鬟,连声道谢。
“那明伊便谢过姐夫了。”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家中还有谁来相送么?”
一提到家中,明伊脸上也掠过一丝无奈神色,只听她缓缓言道:
“在家中已与叔父道过别了,只是母亲大人……”
她成为了宫廷席御用画师,可以说是荣宠之至,可这份荣耀在安分守己的母亲大人面前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户好人家平安喜乐过完一生也就罢了,可一介女儿身,偏偏要去做那些男人做的事情,这如何能不让母亲大人气闷担忧,免不得对明伊多加斥责了。
可明伊又是个认定了的事情便要去做的主,得了这份荣宠,她对太皇太后说她想要画出更好的画作来,便向太皇太后请求了让自己可以有机会出外历练,请教名师、增广见识,这才有了这趟出门历练之旅。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生宽慰道:
“没事儿的,终有一天令慈会体谅你一片赤诚之心的。”
明伊微微感慨地点了点头,言道:
“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