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我不信大家,但是关于此事,大家可有凭证?”陈剑顿了一下,注视着众人。
虽然进了平阳府只一年光景,但是陈剑处事早已习惯了理智和求证,况且,要上告自己的将领,必须一击即中,否则----
众人面面相觑,转而都沉默了。
唐凌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知道,但是要真正说到有什么真凭实据,倒也难讲。
“既无凭证,就算我们在沈将军面前申诉,唐凌矢口否认,我们又能怎样?况且,军营中贿赂孝敬唐凌之人人数众多,就算沈将军彻查,大家为了自保,沈将军也未必能查出什么端倪。再说---”
“再说如果你将此事说出来,最后又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反而会害大家以后更遭唐凌的欺压!”陈忠良插嘴,语气不温不火。
蒋兴宗愣住了,其余三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
陈剑见陈忠良一针见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禁默默点头。
陈忠良见陈剑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他,神色一凛,“动手!”
还没等陈剑反应过来,四人便一拥而上,把陈剑牢牢按在墙上。
“说,你是谁?来此有何目的?”陈忠良上前一步,望着四肢被牢牢制住的陈剑。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陈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陈大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陆浩杰紧紧按住陈剑的胳膊道,“昨夜你被缚军法柱之时,我们曾偷偷去看过你,很不巧的是,正好让我们看到你在用内力为自己疗伤。以你的武艺,绝对有能力可以脱逃,为什么要甘心留在这里?”
“我----”陈剑没有料到,自己特意隐藏着自己的实力,还是被他们撞见。
“方才沈将军到访,你又有机会可以走脱,为什么还是选择沉默?”蒋兴宗问道。
“不要再跟我们说你那些所谓的为他人着想的理由,到这里来的人,能够活下去是最大的目标,我们与你萍水相逢,为了我们放弃逃生,这种鬼话休想骗得到我们!”
又是这样,自己的真诚相待还是被人所误解,陈剑很无奈,“隐藏武艺是我不得已为之,不能擅自脱逃我也自有我的原因,只是这些都不方便告诉你们。”
我是平阳府配的死囚,又怎能告诉你们不逃是因为顾虑到平阳府?这种矛盾的说法,更加没有人相信。
见陈剑一意隐瞒,郑志雄怒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陈剑面不改色,“陈剑所为,对得起天地良心,如果你们对我有所怀疑,大可动手,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看着陈剑一脸正色,蒋兴宗摇摇头,松开了手,“忠良,既然陈剑不想说,我们不要逼他了。反正在我们这个无足轻重的死囚营,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蒋大叔,军营重地,我们不能掉以轻心,难保他不是挞雪派来的细作。”陆浩杰还是没有松手。
“就算我是挞雪派来的细作,按你们所说,这里军纪涣散,只是一个后备营地,有何利可图!我还不如直接潜到沈将军的营地去。”陈剑不能说明自己隐藏的原因,便极力为自己辩解。
“沈将军治军严谨,驻地兵士,各个忠肝义胆,岂是外人可以随便潜入的!”陈忠良对陈剑的解释很不屑。
“陈大哥倒是对沈将军颇为了解。”陈剑似笑非笑。
陈忠良看着陈剑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他,神情一紧,转而恢复了神色。“沈将军英明在外,我自然听到过一些。”
“陈剑今日所为,确实自肺腑,虽然其中有些原因我不能说明,但是请大家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挞雪来的细作,也不会做出对不起大家,对不起沈将军的事情。”陈剑见众人还未释疑,只能再一次表明着自己的立场。
“放了他吧。”陈忠良在经过了一番沉默之后终于开了口。
“忠良,怎么可以?”钱守正阻止。
“大家忘记了一件事,既然陈剑有能力脱逃,那么就凭我们几个,又怎么是他的对手!”陈忠良盯着陈剑的双眼。
钱守正一愣,他转头看看不做丝毫抵抗的陈剑,缓缓放下了双手。
陈剑揉揉手腕,笑了笑,“既然你们对我已经有了怀疑,大可以派人盯着我,在这个弹丸之地,我有任何动作都逃不过你们的眼睛。”
五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蒋兴宗叹了口气,带头向外走去。
其余四人,也陆陆续续跟了出去。
陈剑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不禁苦笑,自己还真是多灾多难,都配边疆了,竟然还被人怀疑自己图谋不轨。
不过这个陈忠良,似乎并不仅仅是死囚这么简单----
众人离开后,陈剑甩开心中繁杂的念头,盘腿坐到地上静心运气。
既然已被五人知道自己身怀武艺的事情,陈剑也就不再刻意隐瞒,他缓缓催动体内的玄冰寒气,游引到周身,融汇各处气息,在奇经八脉之间游走,身上,也渐渐开始浮现重重寒气。
窗外,去而复返的五人看着陈剑周身正慢慢散的阴冷之气眉头越皱越紧。
运息完毕,五人还没有回来,陈剑摇摇头,便自行躺到床上休息。
这一夜,陈剑睡的很沉。
在平阳府一年多时间里,陈剑基本上没有睡过好觉,身为护卫的职责,他要时刻警醒,保护陆青松。
到了这个边关大营,陈剑反而放下了心。
既然平阳府已经远在千里之外,自己暂时也无法脱身,空去想那些缘由也于事无补,所以他干脆清空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想,好好地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