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凶悍的小狐狸,偏要装的像只弱不禁风的小兔子。
被惹急了,总算忍不住伸出爪子挠上一把。
贺之洲笑起来:“长乐言之有理。你放心,本王定会做个尽心竭力的好夫子。”
明月便往后退了一步,装模作样的弯腰作揖,“夫子也请放心,学生定不会让夫子失望的。”
她抬起头来,对上贺之洲像是落满了阳光、刺目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的潋滟凤眼,他仍然在笑,她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也让为师看一看这新收的弟子到底资质如何。”
明月忍不住就有些心虚起来,她的资质么,她自己都觉得……不忍直视,一咬牙就使上了激将法:“好的夫子,便是资质再愚钝的弟子也会调教成为高徒的。我相信,王爷定然就是这样的夫子!”
一边说,一边还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那样对他仿佛天然信任又笃定的模样,终惹得贺之洲笑出了声来。他于是也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本王也相信。”
谁都知道对方的利用与虚情假意,可在这相视而笑的瞬间,有什么奇怪的情愫,飞快的来了,又飞快的消失。
……
巩玉儿在明月那儿受辱的事很快整个摄政王府都知道了。明面上众人自不会说什么,背地里自都忍不住又笑话又嫉妒。
笑话她拿热脸去贴夏国公主的冷屁股,却又羡慕嫉妒只有她一人得了王爷“亲自”挑选的头面。
原还旁观的众女便忍不住有些蠢蠢而动了——巩玉儿那般冲撞得罪夏国公主,王爷不但没有惩罚,还给了头面,这说明王爷的确是不待见那夏国公主的。
但也有那理智的不肯轻易出手。
向来与巩玉儿不和也曾公开嘲笑过汪漫语的林氏林宝珠此时正闭了眼在绿油油的葡萄架下晒太阳。
她还稳得住,可她身边的丫鬟却忍不住心急了起来,“姑娘,咱们什么都不做,就让这大好的机会白白溜走吗?”
林宝珠没说话。
那丫鬟跺了跺脚,神色间更着急了,“大前天胡氏在抄手走廊伸脚绊那夏国公主,事后王爷赏了她一匣子南海珍珠。前天邹氏将夏国公主的画架推进了池塘里,王爷赏了她一对儿宫制宝瓶。昨儿刘氏在夏国公主的吃食中下巴豆,昨儿夜里王爷可就歇在了她那里!姑娘,您再这般下去,王爷跟前儿,哪还有您的立足之地啊!”
林宝儿终于慢慢睁开眼睛来,懒洋洋的开口道:“那你倒是再说说,胡氏、邹氏以及刘氏都是什么下场?”
小丫鬟闻言一噎,那模样就跟生吞了只苍蝇一般,在自家主子的注视下,支支吾吾的开口:“胡氏想绊倒夏国公主,结果自己跌了个狗吃屎,听说门牙都掉了。邹氏将画架推进了池塘,紧跟着自己也掉进了池塘,被人捞起来后,傍晚就烧起来了。还有刘氏,听说昨儿跑肚跑了一天,人都拉的虚脱了……”
林宝珠睨着她:“都没落得好下场,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能在她手里讨到便宜?”
对于明月那彪悍的战斗力以及不败的战绩,林宝珠心有余悸得很。她再是爱慕贺之洲,再是想要压所有人一头,再是想生下摄政王的子嗣,却也比旁人更清醒的意识到,她此刻不管不顾的扑上去跟明月作对,就算取悦了王爷,能得到那一时半刻的安慰陪伴又如何?比起那点子赏赐安慰,她觉得还是自己的身体更为要紧。
留得青山在,老祖宗诚不欺她。
小丫鬟说不出话来,沉默半晌,又忍不住道:“可您什么都不做,会不会惹得王爷不快?王爷本就少来咱们院子,这后院人又这么多,时不时的还有新人进来,您什么都不做的话,又怎么能在王爷跟前出头呢?”
林宝珠重又闭上眼睛,轻轻笑了笑:“谁说我什么都不做?只不是现在罢了。你可瞧见汪氏做了什么?她不也什么都没做,就等着做那背后的黄雀?不要心急,等她们都铩羽而归,再看汪氏会有什么动作也不迟。”
摄政王府的女人们前赴后继越挫越勇,有像林宝珠那般自诩冷静冷眼旁观的,也有那稀罕摄政王一时半刻温柔安慰的,她们卯足了劲儿对上明月,阴谋阳谋层出不穷,但最终的下场仍然只有一个——她们是如何害明月的,明月便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们。
虽然都是些幼稚又无聊的手段,但天天这么不停不歇的,让明月实在烦不胜烦。她想关了院门落个清净,可贺之洲每日都来教她作画,若关了院门,岂不就是将他拒之门外的意思了?
当然小檀也试过告状,这个时候,贺之洲就会一脸歉意的对明月道歉,表示他政务繁忙着实没有机会整顿后院,言语中还曾暗示过,留在后院的那些女人似乎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不得已才留下的,每每此时,总是一脸的愧疚并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