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似乎完全没听懂。
“不怀疑我真的做了这种事么?”我说:“她说得那么振振有词。”
他睁开眼睛,扭过头朝我看过来:“你听说过‘会叫的狗不咬人’吧?”
“嗯。”
“如果你打着这个主意,之前就不会找我闹个不停了。何况我了解你。”
“那你之前还说我有事瞒着你。”
“那你愿不愿意交代呀?”他重新闭上眼,声音里漾着轻松的笑意。
“不要。”我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以前总是不信你,怀疑你很多。”他的声音有些沉了,看样子是要睡着了:“可你陪我走过这么多事,我最不应该怀疑的就是你。”
我没有再接话,果然,他很快便出轻轻的鼾声。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被他扼住脖子时,就是因为我问了越界的事,令他对我产生了怀疑。那时的我当真无辜,可此刻的我,即便不是我动手,确是我养父为了我而动的手。想想就觉得好讽刺。
我给阿昌打了电话,让他去安排。阿昌便答应了。
但随后繁音的电话便响了,我以为是阿昌找繁音再次确定,但繁音接起来时叫了一声:“爸爸。”
那边跟繁音聊了几句便挂了,繁音似乎很心烦,坐起身来问:“爸爸说这件事是他试你?你也知道?”
“那是之前。”我把当时的状况仔细讲了一下,说:“这是爸爸对我解释之后的录音。”
繁音没吭声,抬腕看表后,再度躺下,说:“我再睡十分钟,等下再说这件事。”
繁音没能睡到十分钟,因为他又来电话了。这次可能是什么人催他去办事,他不情不愿地站起身,走过来按住我的头,使劲地在我的头顶上亲了一下,说:“我有事,晚点再讨论这个。”
“好。”
“别生气了。”他柔声说:“来抱一下,能出院时记得联络我,我或许能来接你。”
我抱住他,他便拍了拍我的背,晃了两下,便走了。
下午四点时,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等过段时间孩子大点再来查宫外宫内。
我给繁音打电话,他说他有空,让我等。
等了大约半个多钟头,阿昌来了,说:“先生睡着了,我就先请您下去。”
我跟着他下去,见繁音正靠在椅背上睡觉,神态满是疲惫。
我关车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他先是受惊似的吓了一跳,看清是我后,神色便缓和下来,伸手搂住我的肩膀,说:“抱歉,我太困了。”
“没关系。”我把医生的话告诉他,说:“但愿别是宫外。”
“不可能。”他的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坦白说,他这样子还真可爱,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摸到嘴唇边时,他张口含住了我的手指。
赖了一会儿后,他喝了杯咖啡,精神就稍微好些了,说:“我让我爸也回家了,晚饭咱们讨论这件事。”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而繁音却说:“我很不喜欢我爸这一点,我老婆轮不到他来怀疑,更轮不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试探。即便这件事是我爸授意,这次都必须处理米雪。”
我说:“爸爸肯定不会答应的。他可能觉得这个家里我最有立场。”我真厌恶自己的虚伪。
“但他不是最有立场解决这件事的。”繁音说:“就算你真的干了这事,处理你的也只能是我。”
我忍不住问:“如果真的是我,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他瞟瞟我,说:“杀了。”
“凭什么呀?他明明是出轨的产物,我讨厌他也很正常。”
“对别人,比如蒲萄来说正常,但你不是那种人。”他说:“如果我突然现你是,那我这辈子没法再信你了。”
我的心不由开始抽搐。虽然我没有动手,可结果是一样的,他会接受么?
虽然我竭力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然而还是很快就到了家。
繁爸爸沉着脸等在下午茶室门口,米雪不在,繁音打着哈欠拉着我坐到他对面。
繁爸爸看了我一眼,显然是非常不悦的,对繁音说:“你要谈什么?”
“做了米雪。”繁音又要了杯咖啡。
“上午的事我很抱歉,但那边把证明都来了,我也没想到她真的有个孩子,证明上的章也的确是警方的章,孩子的年龄也跟她说得一样。”繁爸爸说:“当然不可能是灵灵,但我担心是她父亲,毕竟她曾经打电话向家里告状。”
“你的意思是人家在你这里受了委屈,连向家里告状的权利都没有?”繁音说:“米粒以前本来就是条子,警局的章她完全可以自己伪造一个。何况她搞不好只是转成了卧底,卧底做什么警局那边都有记录。你凭一份报告和她们的几句话就这样怀疑灵灵,还这样试探她,这样难道不是在凉她的心?”
“但那孩子的死因的确是谋杀。”繁爸爸说:“咱们家除了她没有人有这种立场。”
“有这种立场的人太多了,也许只是个变态路过抓走他,杀了他。”繁音说:“你凭什么坚持认为是我老婆做这种事?”
“因为是苏悛把他抱走的。”繁爸爸沉着脸说:“之前我认为她在说谎,是建立在根本没孩子的基础上。但既然有孩子,孩子也的确出事了,那段视频就很可疑了。我已经跟苏悛约了日子,准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