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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圣手回春
2017-02-23 作者: 司马鸿飞
第3章 圣手回春
沿嘉陵江北上,云梦山往东,有个很有名的县城,名曰万县。万县以生产稻米而名闻天下,历来战事不断,乃兵家必争之地,但从来没有因此而饱受饥荒,因为这里是朝廷用来储粮的官仓,粮食应有尽有,用之不绝。
万县的人大都很富有,但若说首屈一指的当属万户侯张天庆,雄霸一方,无人敢惹,万县的名气也是因他而得。张天庆家资雄厚,富可敌国,仅太宗皇帝在位时赏赐的东西就够他享用几世的了。万县的商家中,数他的生意做的最大,涉及各个行业。
然而张天庆有个别人不具有的优点,就是豪爽。也可以说他之所以能坐拥金山而不招人目赤,不仅仅是他的显赫地位,更多的是他的武功人品,虽雄踞一方却从不与人一争长短,其武功独树一帜,足可傲视武林,且胆识过人,有万夫莫开之勇。且此人生性豪爽,喜交武林正义之士,但凡遇到武林之中落魄的侠义之士,他都会慷慨解囊,因此结交了许多江湖名士,在武林的名声和地位也不容忽视,家中也养了不少食客,无人轻易敢惹。因为若有一把刀砍向张天庆,就会有无数把刀回敬来敌,所以张天庆在武林中有“孟尝神侯”的美誉。
再过几天,便是他的六十大寿,按理说他该高兴才是,可恰恰相反,此时的张天庆却在自已的房中走来走去,双眉紧锁,一脸的愁容,这是为何?张天庆膝下有四子一女,长子张龙,此子张虎,三子张豹,四子张彪,仅有一女,名唤雪岩,天生丽质,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乃是张天庆晚年所得,真可谓爱若掌上明珠,疼若心头之肉。
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倾城倾国的美人,如今却成了无盐之相,怎么回事呢?前几日张雪岩生了一种怪病,浑身上下长满了恶疮,天仙般的脸上脓血横流,平日里白皙似雪的肌肤也变成了绛紫色,身上开始一层一层的掉皮,整个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好几次雪岩小姐都想寻死,都被她娘死死拦住,丫鬟婆子加班加点,日夜守护,生怕她再寻短见。
张天庆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豪杰,可这时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派人四处张贴告示,遍访名医。可这大夫看了不少,看了之后都唉声叹气,无可奈何的离开了。张天庆派人到处寻访名医,动用了黑白两道的朋友,为其奔走,仍然无效,就连皇上的御医院总管连成安也是束手无策,这一回,张老爷子真急了,眼看女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整个人都瘦成一副骨架了,张天庆心急如焚,一夜之间须发皆白,苍老了许多。
最后,张天庆发了一张金榜告示,谁若能救治爱女,他愿将半数家产相赠,并将女儿许配给他,告示迅速在全国各地传遍,眼下已过了三天,虽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没有这金刚转,也揽不了这瓷器活,还是无人能治。张天庆哪有不急之理?整个万县都沉浸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之中,万县的百姓,有那一家没有受过张家的恩惠,张家有难,便似万县有难一般。
这天中午,天气突然骤变,不多时便有大片的乌云笼罩上来,本来喧闹繁华的街道顿时安静下来,天气不好人心也跟着郁闷。
此时,万县最繁华的石门大街,小贩的叫卖声依然不断,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最多的莫过于天一堂的商号,主人便是万户侯张天庆。
正在这时,天一堂的一家当铺门前来了一个怪人,怪从何来?只因这万县城中从未有过乞丐,可恰在这时,却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看年纪也就是十四五岁模样。
乞丐少年步履艰难,有气无力的踱进当铺之中,顿时引起了当铺掌柜的注意,看此少年不像本地人,便上前搭讪道:“这位小客官,可是要当什么东西吗?”
乞丐少年抬起憔悴的面容,无神的双眼看着掌柜的,点了一下头,算是作答。双手探进怀中一阵摸索,不一会儿便从怀中取出一物,仔细看时原是一块玉佩,那少年两眼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口中自言自语道:“今日我柳云龙落难于此,不得已才当了你,有朝一日,若能锦衣玉食,定会回来赎你!”话未落,泪先流,滴落到衣襟之上。看得出来,他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此人正是浪迹江湖的柳云龙,这块玉佩是他家祖传之物,在身上带了十多年,已经和他的生命连在了一起,为了生活,为了报仇,他只得忍痛割爱。
掌柜的接过玉佩,仔细端详,那玉佩玲珑剔透,精致无比,正面一条飞龙,背面一只飞凤,这是汉代皇帝赐予大将军的宝物,价值连城,非同一般。
掌柜的眉头紧锁,他可是行家,但是这等罕见之物,他不敢妄自估价,因为他不是东家,只得问了一句:“小客官,不知想当多少银两?”
柳云龙黯然道:“您看着给吧!这是我祖传宝物,若不是穷途末路,断不会当了它,掌柜的不好估价,就凭良心给吧!有朝一日,我必来赎!”
“请小客官放心,我们张家当铺向来童叟无欺,此物可谓价值连城,但当铺不能原价相当,这样吧,我出纹银十万两,不知意下如何?”
柳云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此物如此值钱,当下点了点头道:“就按掌柜的意思办吧!”掌柜的喜出望外,忙让账房开出银票,大额和小额的对开折合,递给柳云龙道:“老朽恐客官用的不方便,你看这么拆算可和客官心意?”
柳云龙接过银票,点了点头道:“掌柜的心思恁细,这样的确方便多了。”拱手道了声谢,刚要走,掌柜的叫住他道:“小客官,你可想好了,这么好的东西,当期一过,你可就赎不回去了!”柳云龙十分感激掌柜的善意,别人巴不得赎不回去呢!他连声谢过,转身便欲离去,却不料和外面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险些摔倒,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彪形大汉,正瞪着眼看着他。
“喂!你这乞丐,走路不长眼吗?要饭要到当铺来了!真是讨打!”挥起拳头就要打!
“住手!”掌柜的跑过来拦住他道:”小侯爷,使不得,这位客官是咱的贵客,打不得!”那小侯爷闻听此言,似是有些不信,慢慢松开手道:“吴叔叔,你不会说笑吧!这人不是叫花子?”
“你呀!就是鲁莽,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的坏脾气呢?这位小客官是个落难之人,刚刚当了点东西,你可不能以貌取人,你爹知道了又该说你了!”
此人正是张天庆的长子张龙,生的威猛高大,虎背熊腰,做事喜欢冲动,性格耿直,说话不太考虑后果。柳云龙整了整衣衫,慢慢向店外踱去,耳边却听张龙叫道:“哎呀!吴叔叔,这几天,小侄心情不好,难免会出乱子!”说罢几个箭步便来到柳云龙面前,拦住去路。柳云龙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以为他又要刁难,冷冷道:“你还要怎地?”
张龙愣了一下,随即微笑道:“在下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望小兄弟多原谅!在下给你赔罪了!”柳云龙闻听此言,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还了一礼,也不多话,夺门而去。
张龙望着柳云龙远去的背影,搔了搔头道:“这人真怪,小小年纪,不懂人情世故!”吴掌柜笑道:“小侯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此大失常态?”张龙叹了一口气道;“唉,还不是我那宝贝妹妹,一家人都愁的火上房了!好端端的,不知为何得了如此怪病,真让人……天可见怜!但愿妹妹快点好起来!”
吴掌柜眉头紧蹙,叹息道:“依小姐现在的状况,怕是不太好啊!但愿她能吉人天相,小姐心地如此善良,必有贵人相助!”张龙虎目含泪道;“希望如此!小妹有个三长两短,我爹娘该如何能够承受啊!吴掌柜一时无语,将张龙让进内室,沏了一壶茶,边喝边安慰他,心中也是不好受。正在这时,门外急冲冲跑进一个人,却是张龙的小厮宝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对张龙说道:大公子,小姐她……她……”一着急竟说不出话来。
张龙站起身来,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将茶水递给他,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别急,先喝杯茶再说不迟!”宝儿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干,放下茶杯,双手抚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把没说完的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大公子,小姐有救了,刚才,北门外的金榜被人揭了!”
“什么?”张龙急忙趋身上前道:“谁接了金榜?”宝儿摇了摇头道:“不认得,此人年纪不大,一口外地口音,穿得破衣啰獕,倒像个叫花子!”张龙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个人影,就是刚刚离去的柳云龙!难道是他?当下一把拉起宝儿,急急道:“吴叔叔,我得过去看一看,说不定真如你所说,妹妹遇上贵人了!”
吴掌柜的也面露喜色道:“是啊!我就说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小侯爷,快去吧!”张龙应了一声,和宝儿一起离开当铺,飞快的向北门走去。
北门离当铺不远,不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到了。但见北门外原来张贴金榜的地方挤满了人,张龙分开众人,不知谁喊了一声:“小侯爷来了!”众人纷纷让路,一边让一边议论纷纷:“唉!你说这孩子是吃饱了撑的咋地,他会治病吗?黄嘴牙子还没褪尽呢!”“可不是咋的,打肿脸充胖子,骗吃喝的吧!”“别这么说,这年头,什么怪事没有,说不定人家就能把大小姐治好了呢!”说什么的都有。
张龙来到正中,但见柳云龙手持金榜,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石人一般,果然是他!当铺中遇到的那个少年,张龙出身名门,黑白两道的规矩他都懂得一二,平日里受张天庆教诲,学了不少江湖常识,凡是独闯江湖之人,像和尚,尼姑,老道,老人和小孩儿,还有就是大姑娘,都不是善茬,轻易别惹。
当下,张龙大步上前道:“在下张龙,万户侯张天庆之子,敢问阁下如何称呼?”柳云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在下柳云龙,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小侯爷有何要事?”张龙正色道;“你所揭金榜,是家父亲手所书,敢问尊驾真能妙手回春不成?”
柳云龙闻言道:“医者,有慈悲之心,我曾随家祖父修习过雌黄之术,见识过此等病症,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医好,我想试一试!”张龙很佩服柳云龙的胆识,再也不敢轻视此人,忙唤过宝儿,雇来一顶轿子,恭请柳云龙上轿,柳云龙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坐入轿中,张龙骑着马紧跟其后,一行人急匆匆赶往侯爷府邸。
不多时便来到侯爷府邸,偌大一座庄院呈现眼前,高大的门楼,上面雕龙画凤,俱是上好的擅木所制,两人多高的红木大门布满了碗大的铜质柳钉,两边四个家奴分立,二十多级的石阶均为玉石砌成,阶下两旁耸立着两只怒目跋张的雄狮,器宇轩昂好不威猛,单凭这气势,不难看出此家主人的显赫地位,轿子落稳,张龙亲自上前掀起轿帘,微一躬身,恭敬道:“先生请!”柳云龙闻言一怔,随即释言,想自己乃是为侯爷府治病而来,张龙如此称呼乃是尊重,不足为奇,于是走下轿来,在张龙的礼让之下,穿过几重院落,来到正堂客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