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几人大多无碍,刚才的心惊,也早已退散不见,见得酒鬼老头独自喝酒,咧开嘴不在管身下的老爷子,讨起了酒喝。
“我说哥几个,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吧,来个人将这老爷子给背回去啊”瞧见这些闹腾起来的家伙,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随后指着顺子说:“我看就你小子现在最欢,老爷子的尸体就让你背。”
顺子听过这话,连连摆手,又是揉脚又是揉屁股,推辞说:“使不得,使不得,小少爷俺可是伤员呀。”说完他抬手指向富贵,快速道:“要我看,还是富贵兄弟合适。”
富贵听得顺子的话,露出憨厚的笑容,也不辩解,几步上前将老爷子的尸体驮上了肩,见到这一幕,我无奈的摊了摊手,便带着他们连着夜赶向了事主家。
走上半里路,我们回到村中,找到事主家,我抬脚上前敲了敲房门,不消一会儿,侧耳便听见小院里的脚步声:“来了,来了,这大半夜的谁啊。”
中年男人打开门来,不耐烦的看了看,待得瞧清来人,他整个人一紧,忙问:“钱小少爷这么晚过来,莫非是我家老爷子找到了?”
“找到了。”我点点头,退开了些,富贵被这他家老爷子从后头走了上来,见得这一幕,中年男人面上一喜,赶紧将我们请到了客堂。
待得把老爷子放回棺材中,我找了处座椅,坐定后,严肃的看着中年男人说:“叔,老爷子找是找到了,不过还有个问题我得跟你讲明白了。”
中年男人一愣,问道:“还有什么嘛,你一并说。”
“你家老爷子恐怕下不了葬,只能火化。”我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说:“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现下倒是个符咒制住了,可谁能保证在这地下日久日根黄符腐蚀风化的问题,到时候没了黄符的压制,变成大猴子蹦出来伤了人就不好了。”
听我说完,中年男人拉下了脸,神情多少有些抵触,询问道:“我就这一个爹,烧了就没了,还有没有其它法子啊!”
我摇了摇头:“没有,就这一种办法,要是趁早烧了,迟早要出乱子。”我这番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家老爷子这般情况,长埋地下三五载,等到黄符风化脱落,尸变是迟早的。
“不行,不行,你们容我想想。”中年男人,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村里老人去世讲的就是入土为安,这种思想是一代一代刻在骨子里的,这一下突然要火化,心中有抵触这是在所难免的,我也并没有催促他,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他的抉择。
中年男人沉默一阵,终于还是抬起了头,他看着我说:“老爷子要是不烧能变大猴子?”
我不庸置疑的点了点头,见我一脸严肃模样,他终归长叹一口气,无力的说:“哎,那就听你的,火化了吧!”说完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见得中年男人同意火化,我怕迟则生变,便决定在这院里就地烧了,毕竟这老爷子能一次起尸,自然可以两次,三次,棺材多放一晚,危险也就多了一分。
当下我给一旁待着的富贵几人使了个眼色,刚才我那番说辞他们自然听在耳里,见得我的示意,不敢迟疑,几人合力便将黑木棺材抬到了小院中,又抱了几捆木柴搭上。
一切准备就绪,我看着棺材中的身体僵硬的老爷子,在心中默念了句抱歉,随后一咬牙,狠下心来,擦了跟火柴将柴火点了。
木柴本就干燥,易燃,不消一会整具棺材已经笼罩在了浓浓火光中,火势扩大,黑木棺材也在高温中发出啪嗒的脆响从中裂开燃起,见得这一幕我长叹口气,就准备安稳中年男人两句,就此告别。
不曾想,随着黑木棺材的焚碎,酒鬼老头却紧皱起了眉头,手也不安分的往兜里摸去,我看着他这幅作态,刚想发声询问,突然火光里传出一道细微的嘶吼声,声音虽少可现在夜深人静,我们就近的也都听到了。
听见声音,不等我有所动作,酒鬼老头已经飞快的几步往前手中夹着数张黄符一齐丢了出去,黄符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飘飘洒洒融进火光里。
酒鬼老头露完这一手,嘶吼声没了,就在我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之时,火光里又突然发出了一声哀叫:“儿啊,救救我,救救我。”
中年男人听到自家老爷子的呼救,就跟入了魔似得,满眼通红,竟不顾熊熊的烈火,就要负身冲去救人,我见得此,心头一紧,忙一个扑身将拼命往火堆跑去的中年男人压倒在地,他被我压在地上,一个劲的挣扎着,吼叫着:“放开我,我要救我爹去,他没死,他没死!”
见得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救人心切下,我只得挥手在他脸上狠狠地呼了一拳,让他安静了些,跟着又将怀中的骨笛,抽出,吹起了驱魂乐。
一曲驱魂乐吹完,黑木棺材和其中的尸体已然烧没了影儿,被我压倒在地的中年男人也从其中醒悟过来,他眨了吧眼睛,四处看了看,疑惑的看着我问,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并未和他多加解释,只是告诉他,事情已经解决了,他听后就要从掏出票子给我,我摆手拒绝了,事情办得并不如意,人老爷子的尸体都给烧了,要让我在收下在票子,我实在不愿,见我一再托辞不收,他也不在强递,客套了两句,我们和他便就此分手,回了钱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