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如约而至去了姜谨家中,景承试图从凯撒这个名字入手,想弄明白这个变态杀人狂为什么会选用凯撒当自己的符号,在与姜谨的探讨中,姜谨说出他对凯撒的认识,凯撒并非代表了征服和力量,而是永恒和不朽,任何人提到凯撒先想到的并不是他的丰功伟绩,而是都认识他。
但事实上,又有谁见过凯撒呢?
凯撒犹如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你好像了解他的一切,但却从没见过他,偏偏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熟知凯撒,就如同凯撒一直都在身边一样。
景承从未从这个方面去思考过凯撒这个符号的含义,在姜谨的分析中,景承突然领悟,凯撒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但他却无法看到凯撒的存在,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凯撒,但事实上凯撒更了解他。
所以在每一个凶案现场,景承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用那些零散的线索去拼凑凯撒的画像,却始终无法触及到真相,景承一直以为自己忽略和遗漏了什么,其实并不是。
亦如每晚都会出现的明月,从来没有隐藏过它的存在,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可谁会去注意头上的明月呢?
景承震惊的意识到,凯撒就在他身边而且还是他很熟悉的人,熟悉到他完全可以忽视存在,这让景承有了新的思路,立刻打算向姜谨告辞,姜谨告诉他难得一聚吃顿饭再走,姜谨盛情难却又是自己授业恩师,景承也就不再推脱。
姜谨擅于烹饪西餐,这源于他在国外留学时养成的爱好,景承在一旁帮忙顺便聊案请进展,姜谨烹饪一向得心应手,可那晚好几次他都没端稳平底锅,最终失手把熬好的烫打翻在地,姜谨一脸歉意蹲在地上收拾,景承去帮忙时现姜谨衣袖中渗透出的血渍。
姜谨解释在学校不小心摔倒,景承并没有在意去卫生间拿医药箱打算给姜谨包扎,景承在医药箱中看见缝合针头和线,旁边的垃圾桶边缘有血红的纱布,景承也诧异为什么姜谨受伤后没去医院缝合,突然想到什么,打开垃圾桶看见里面全是才换下来的纱布。
灯光下有一抹光亮投射出来,在血红色的纱布中格外刺眼,景承慢慢拨开纱布,整个人噤若寒蝉的愣住。
一把带血的手术刀!
景承顿时震惊的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最熟悉的陌生人,最了解自己的凯撒,再加之被疯狗刺伤的手臂,景承终于把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第一次清楚的勾画出凯撒的画像。
景承说那或许是他吃过最漫长的一顿饭,姜谨的谈笑风生和他的沉默寡言形成鲜明的对比。
离开姜谨的家后,景承把偷偷从垃圾桶里拿回的纱布与疯狗遇袭现场凶犯遗留的血液,提取上面的血液样本比对DNA,得到的结果让景承瘫软无力,姜谨就是他一直在追踪的凯撒。
“原来就是这样抓到凯撒的。”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景承问。“为什么都抓到凯撒,你还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
“为什么凯撒要让我去吃饭?”景承仰起头愁眉不展。
“这个问题很好解释,凯撒狂妄自大根本没有想过会被你现,关于追捕凯撒你是最清楚案件进展和细节的,凯撒被我反伤,是他第一次暴露在我们面前,估计他也担心自己有纰漏,所以想从你口中打探侦破的结果。”疯狗说。
“为什么用手术刀?”景承摇摇头表情疑惑。“凯撒行凶靠的是智商并不是暴力,他为什么要在身上带一把手术刀呢?”
“自卫。”我说。
“自卫是在意识到自己有危险的情况下,而凯撒的心理极其自信,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疏漏,既然不会被现又何必自卫?”景承面色严峻反问,然后看向疯狗说:“从C档案中所有案件看,凯撒行凶手法准确利落从未有过失手,而你是唯一一次意外。”
“当时他被现,因此心虚所以才有偏差。”疯狗说。
景承伸手拨开疯狗的衣服,脖子上赫然一道长长的伤疤,景承指着疯狗颈部说:“这道伤口距离你的颈总动脉不到一寸,如果说凯撒是因为心虚才失手,那他在割开你脖子后应该立刻离开才对,可他却停下来割断你的脚筋,你不认为这个细节很不寻常,他明明是有时间和能力杀掉你的。”
“割断我脚筋是出于报复,因为我现了他的行踪。”疯狗说。
景承从长凳上起来,蹲在地上模仿疯狗当时遇袭时候的姿势,抬头看着我们说:“在凯撒割断疯狗脚筋的时候,他的侧身是完全暴露在疯狗的面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凯撒才会被疯狗刺伤,同时在现场我们第一次得到凶犯的血液样本。”
“这有什么问题?”疯狗一脸疑惑。
我细细推敲也现不正常:“您当时身受重伤全凭意志力支撑,您即便能死死抓住凯撒不放,但您也没有能力刺伤他,而且当时你既然还没有死,凯撒为什么不再补一刀,要知道您可是最接近他的人,甚至您还有可能看见过他的样子,您只要活着对凯撒就是最大的危险。”
“你,你们想说什么?”疯狗越听越惊诧。
“不是你刺伤了凯撒,而是凯撒有意被你刺伤。”景承站起身说出我心里所想的话。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疯狗大吃一惊。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亦如我一直试图想明白,为什么凯撒要让我去吃饭,为什么明知道用力会导致伤口裂开还要做饭,为什么要把手术刀丢弃在垃圾桶,他太了解我,知道丁点破绽都会被我觉察和现,可他那一次的破绽太多,多到以至于后来我每每想起,就感觉……”景承双手插在风衣中来回走了几步,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和接受要说出来的话。“感觉凯撒是故意让我抓到。”
我和疯狗惊愕的看向景承,好半天我才回过神:“凯撒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景承停在我们面前,双手梳理长,摇头重重吸了一口气:“我把自己关了两年,也没能想通这个问题,不过我感觉应该和这次凯撒的门徒出现有关。”
我一直很好奇景承为什么会出现在精神病院,为什么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会跟着我离开,以前我以为他是想逃离那个地方,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对于景承来说我其实就是一个信使,我为凯撒向他送去了新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