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汤锦荣怔了怔，有什么话是要私底下说的，不能当面说，看来是重要的事情了，“好的，让他稍等，我即刻过去。”

服务员退下后，汤锦荣交待了方小糖一声，“在这里乖乖坐着别动，我有点事过去一下。”

方小糖呲牙一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有事忙快去吧，我就在这儿哪里也不去。”

汤锦荣稍稍放心，直起身体，迈开长腿，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

花园的喷泉旁边，李总等了几分钟，正想着汤锦荣什么时候才来，听到后面的推门声和脚步声，李总转身，冲着汤锦荣笑道，“终于来了。”

“李总找我所为何事？”汤锦荣开门见山。

“刚才你介绍给我认识的那个女孩，我似乎见过她，听说过她的名字。”李总知道她叫方小糖，对她是有印象的。

“她是屈北的夫人。”汤锦荣才介绍了这么了一句，李总一敲自己的脑壳，“对对对，就是屈北的妻子！”

汤锦荣一瞬间误以为李总是想告诉他方小糖出轨丈夫和助理屈北私通，劝他远离方小糖，脸色一下有点不虞的说，“外人说她和丈夫私通，可我从来不听信流言蜚语，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她是好女孩，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汤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是要说这个。”李总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解释说，“实不相瞒，我和屈北认识。虽然我没接触过方小糖，不知道方小糖人品如何，但我了解屈北。屈北跟着他的上司顾余生，算起来也有十个年头了吧，屈北的性子忠诚，尤其是对跟了这么久的顾余生，更是出生入死的效忠。两人比兄弟都亲。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屈北之于顾余生的关系。”

言下之意，方小糖并没有和屈北私通陷害自己的丈夫，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汤锦荣微愕，没想到李总和屈北认识，还帮方小糖说话。

见汤锦荣没说话，李总看向了喷泉，说，“方小姐怀孕了吧，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屈北的。”

不是屈北的？

汤锦荣浑身狠狠一震，琥珀色的瞳仁紧缩了起来，“可是……”

可是顾余生是个半身不遂的残废啊，不能走路也无法生育，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汤锦荣曾今和顾氏集团有过合作，也亲眼见过顾余生，的的确确如传闻般坐在轮椅上无法落地行走！

那么小糖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呢？

李总将目光挪回汤锦荣的脸上，似乎知道汤锦荣在想什么，因为他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两个男人，就这么静静的站了一会。

最后是汤锦荣先回过神来，安静的空气里响起他的声音，“李总，我们进去吧。”

“嗯。”两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宴会厅。

……

宴会接近尾声，方小站在汤锦荣身边陪笑，笑得脸都僵了，虽然坐着的时间比站着的时间多，但应付这么多人还是很消耗体力的，尤其是她怀了孕以后，精力就不如从前那般旺盛了，稍微做一点需要精力的事情就会很疲乏。

所以当宴会结束，方小糖眼皮子已经开始上下打架，她上车之前，不想给客户留下坏印象，强打起精神来。

直到上了车，方小糖才一下子将自己的后背和后脑勺抵在了车椅背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累了？”跟客户告别完，汤锦荣倾身进车，昏暗的光线里，看到少女满脸疲色，眸露心疼，声语低哑的询问。

“没事……”方小糖有气无力的说着，“我不是很累……”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还嘴硬，不困才怪。

“回去还有十几分钟，你可以眯会眼睛。”汤锦荣让司机将车内的广播关掉，所有车窗升上去，车厢内彻底陷入了一片静谧。

方小糖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汤锦荣这么说，她心想也好，就睡一会吧，实在是太困了……等会回家后还要给余生按摩针灸，要是困就会影响针灸的效率。

方小糖想着想着，竟然短短几秒就进入了梦境。

安静的车厢内，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前面一个红绿灯，司机急刹车，车椅背很滑，这使得靠在车椅背上的方小糖，小脑袋一歪，顺着车椅背，滑到了汤锦荣的身上。

汤锦荣怔了下，刚想将方小糖扶好，没想到这时跳红灯了，司机动油门，方小糖的小脑袋从汤锦荣的手臂，滑枕在了汤锦荣的大腿上。

那一瞬间，汤锦荣只感觉西装好像一下子缩水了，紧紧的勒住他的皮肤，导致全身紧绷了起来。

女孩呼出来的热气息，喷洒在他的大腿上，某个位置奇异得产生了生理反应……

汤锦荣面上装得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已兵荒马乱。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想拿走方小糖，没想到方小糖反倒抱住了他的手臂，嘟嚷，“我不起床上班，我还要睡，余生……”

后面似乎说了一个名字，汤锦荣走神没听清，问司机，“她刚才说了睡的名字？”

司机认真开车，也没听清，“总裁，属下也没听清。”

汤锦荣低眸，看着方小糖白皙精致的小脸蛋，耳边忽然响起了李总的那番话。

琥珀色瞳眸一瞬，盯着少女的容颜良久，忽而抬起手，指尖抚上女孩有些苍白的脸，动作轻柔，仿佛在触摸一只瓷娃娃。

小糖，你肚子历的孩子不是屈北的，不是前夫顾余生的，是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