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糖头疼，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环抱起手臂，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

说真的，她并不是很想见到顾景瑞和宋心婉。

虽然她是宋心婉的亲女儿，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他们。

“小糖？”也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门，‘叩叩’顾景瑞的声音传进来，“你在吗？方便的话开开门可以吗？”

听着顾景瑞温和询问的口吻，方小糖于心不忍，最后还是说了句，“爸爸，请你回去吧，晚了我困了准备睡了。”

才九点钟而已，哪有人睡这么早，一听就是敷衍之词。

顾景瑞看了看宋心婉，宋心婉不死心，咬着唇，手抬起来揪了揪顾景瑞的衣角，摇头，“我要见女儿，今晚就要见。”

顾景瑞只好继续说，“就五分钟的时间，好吗？”

“我很困，对不起，还是不要了，改天吧……”方小糖为难的拒绝。

顾景瑞劝不动，宋心婉看不下去了，冲门那头的方小糖出了声说，“小糖，我知道你恨妈妈，是妈妈不好，这么久了，你一直在我身边，在我眼前，我却没有认出你来，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当初不该丢下你，妈妈亏欠你太多了，现在妈妈只想好好弥补你，求求你给妈妈这个机会，好不好？求求你开开门，让妈妈看你一眼，一眼就好……”

说到最后，宋心婉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睛，声线也染上了一丝哽咽。

她太过感性，尤其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也控制不住难过。

方小糖听着宋心婉连哽带咽的声音，心脏仿佛被什么紧揪了起来，手放在门把手上，好几次都想拧开。

“小糖，是妈妈对不起你，你不想见到妈妈，妈妈不怪你，只希望你给妈妈一个机会，让妈妈好好弥补你……”

宋心婉说到这里，已经哭了出声来。

顾景瑞看不下去了，“小糖，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么……”

话音未落，咔哒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方小糖站在门内，眼神复杂的看着宋心婉，鼻头有些红，“别哭了，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来对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宋心婉看到她出来了，高兴的眼泪都不掉了，喜极而泣的抱住她，“小糖！”等她说完，哭得更凶了，“你这么懂事，妈妈更愧疚了，都是妈妈不好，害得你吃了这么多苦，都是妈妈的错！”

想到方小糖被赶出顾家，流落街头，她却没有好好保护好她，害得她吃了这么多苦头，心中便是一阵自责，恨不能煽自己一巴掌，当初有眼无珠，居然错过了自己的亲女儿，把所有的关心都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别哭啊……”方小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心婉，看着她哭，她鼻子都有点酸了，求助的看向顾景瑞。

顾景瑞安慰，“心婉，别哭了。”

宋心婉紧紧抱住方小糖不撒手，“小糖，妈妈给你保证，从今天起，妈妈一定会把这些年欠的全都给回你，放心，妈妈会保护好你，以及你肚子里的宝宝……”

真是不敢相信，她居然要当外婆了。宋心婉越想越想哭，想到这个孩子，本来已经停了眼泪，又忍不住落了泪。

方小糖把宋心婉带进屋坐下，“妈……”

宋心婉霍的一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方小糖，“你叫我什么？”

“妈。”方小糖莞尔一笑。

宋心婉呜的捂住嘴巴，又忍不住哭了。

方小糖苦笑，“怎么又哭了？难道我叫得不对吗？”

“对对对，非常对！”宋心婉哽咽，“我只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方小糖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宋心婉，“你真的和我好像，特别感性，遇到一点事情都会忍不住哭。”

宋心婉噗的笑了，“我看电视剧，只要出现一点煽情的片段就会哭，我平常时也不是特别动感情的人，有时候就是忍不住……”

两人聊着天，站在一旁的顾景瑞，默不作声的离开了房间，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方小糖看了眼门的方向，看到顾景瑞走了，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宋心婉，“擦擦眼泪吧。”

“谢谢。”宋心婉笑着接过。

方小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讲心中的问题问出口，“妈，早上在咖啡馆，你说你结过婚，我的亲生父亲是那个男人吗？能不能告诉我？”

宋心婉不是很想告诉方小糖这些东西，但是她是她的女儿，有权利知道一切，她沉吟了下，还是开口说了几十年前的真相：“小糖，我和景瑞在一起之前，的确有家庭。但是我并不爱你的亲生父亲，我们两个是商业联姻，是因为家族才走在一起的，他对我什么感情我不知道，反正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直到我遇见了景瑞，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了，他是我的真命天子，所以我做了一个人生中最大胆的决定，离了婚，和他在一起了。”

“可是……”方小糖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顾景瑞有家室，你为什么会愿意当他的情妇？”

如果是商业联姻，想必男方的身份也不普通吧，她也是出身不凡，怎么会心甘情愿去做见不得光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