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白犀颤抖着高喊:“是,我没忘。我不仅记得果园的事,更记得你老子是咋样对我的。‘要饭都赶不上门。’你让你老子从坟里爬出来看看,我现在有这么一大片农场。‘要饭都赶不上门’?他妈的!”牛白犀闭上眼,压下自己内心的怒火,“我是对不住你,可你老子是咋对我的?张一升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承认的,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去琢磨吧。你走吧。”他说完,摔开门走了出去,屋里剩下金小芬一人傻傻的呆。寒风从门口钻进来,吹得灯泡摇摇晃晃,木门那生锈的铰链也被吹得吱吱作响。
连日来,张一升每天都喝药,自感身体也没啥变化。可他的魂却对牛芳蕊着了迷。这些天他总是找借口去诊所,表面上是和徐小春聊聊天,查查病,骨子里却是看牛芳蕊去的,他每每趁着徐小春不再的机会,悄悄的跟牛芳蕊说些:“单位的电影票多了一张,牛妹妹,你有时间吗,一起去看个电影吧。”或者:“朋友送我个餐饮票,咱们用它一起去吃饭吧。”要不就是:“有个大老板给我们单位送了点温泉票,我这正好有几张,咱们去泡温泉吧!”
牛芳蕊不知道张一升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不考虑他做出这个举动地动机。她认为她和张一升根本就不熟悉,怎能随便就接受人家的礼物呢?她虽然傻里傻气,不懂爱恨,可她从来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礼物,即使是她表姐林月送礼物给她,也是林月哀求她接受的。至于张一升这个只是见过几次,稍微称得上脸熟的人,她是打死也不收他礼物。
这天,牛芳蕊没去诊所上班,去了林月家。雅致的琴房内,林月穿着一袭浅绿色汉服,正襟危坐弹奏一曲“梅花三弄”。牛芳蕊静静地听,认真地看,琴声如细丝般环绕在室内,她脑海里浮现出梅花凌霜傲寒,高洁不屈,在寒冬里迎风怒放的景象。再看林月,她身姿淡雅,指法优美,一按一勾,无不透出风雅之气。
一曲奏完,牛芳蕊礼貌地鼓掌,说:“姐你真有心情附庸风雅。”林月轻轻道个万福,娇嗔说:“啥叫附庸风雅?你姐我现在就是风雅,你要知道我可是练了好多年古琴的。”牛芳蕊说:“以前你弹琴的时候,总会熏上一片沉香,这会儿咋没熏呢?”林月笑说:“要你管!走,跟姐去吃饭。”牛芳蕊说:“我刚来呀,还没坐会儿就跟你去吃饭呐。哎,这几天我一听见有人喊我去吃饭,我心里就慌。”林月不唸声,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
上了车,林月载着牛芳蕊向自己酒店驶去,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忽然之间牛芳蕊察觉到林月身上既没有香水味,又没有臭味。她好奇的问:“姐你身上咋没味了,不香不臭。”林月听了,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说:“‘香妃’歇班了,要不就是退休了。”牛芳蕊没听出林月话的意思,她问:“香妃是谁呀?”林月轻拍她脑袋说:“蠢货,香妃就是香妃,她退休了,我的病就好了,懂了吗?”牛芳蕊问:“她还会退休?不会是徐小春给你开得药的效果吧?”林月笑而不语。不一会两人来到“达万酒店”。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饭店包间,点好菜,林月说:“鬼鬼,你给徐小春打个电话,就说我要宴请他。”林月拨通了徐小春的电话:“徐哥诊所有人看病么?……那你来‘达万酒店’吃顿饭来吧,……林月说‘香妃’退休了,她要请你吃饭,答谢你……好,我们等你,快点噢。”牛芳蕊挂了电话,凑到林月身边闻了闻,确实没有异味。她一脸好奇的问:“你的病真的好了?”林月美美地说:“嗯,上个礼拜我现身上没有味了,现在也没有复,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林月不敢确定她这“香妃病”是不是真的好了,心里也有点担忧以后还会复,。她想感谢一下徐小春,再借请他吃饭的机会问一问。
林月问牛芳蕊:“你在他诊所也干了个把月了吧,平时你都干啥活呀?”牛芳蕊笑说:“做护士么,输液打针我是不会,有的时候他要出诊,店里没人盯着,我就看着店。”林月说:“就干这个,没别的了?他给你多少工资呀?”牛芳蕊说:“哪有工资呀,他每天管我一顿饭吃。我只是对中医理论好奇,我是去偷师的,反正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他,他也愿意告诉我。”林月又问:“你和他共事这么长了,觉得他人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