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为女性,年龄在十五到二十岁,致命伤在颈动脉,从尸癍和僵硬情况来看,遇害时间应该是昨晚子时左右。”
顾清欢蹲在尸体旁边,验尸。
一个嘲笑过她的官兵奋笔疾书,把她说的全部记下。
写到一半,忽然抬头问她:“顾小姐,颈动脉是什么?”
“就是这里。”顾清欢伸手拍了拍他的脖子。
官兵年纪不大,被她一碰,顿时红了脸,后又想起她的手刚摸过尸体,不由脸色煞白。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慕容泽站过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对于顾清欢会验尸这件事,他早就见怪不怪。
她身上藏了太多本事。
“又不是摸你,激动什么。”顾清欢懒得跟他废话,继续查看尸。
做记录的官兵缓了缓,又道:“可是顾小姐,死者胸口插着匕,为何致命伤不在胸口,而在脖子?”
脖子上只有个指甲盖大的红点,怎么能致命?
他虽然是新来的,因为业务不熟被众前辈派来给顾清欢打杂,但并不代表他好骗。
他觉得顾清欢根本不会验尸。
顾清欢笑了笑。
“那就说说我的分析,先看胸口这伤。”她拉开死者的衣领,露出藕荷色的鸳鸯兜和上面的匕。
匕有一半都没入了死者胸口,剩下的一半,则散着森森的幽光。
官兵脸又红了。
死者是个年轻的姑娘,他又尚未娶妻,男女有别。
他眼神躲闪,不敢往那边看。
顾清欢觉得很无语。
她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进的大理寺。
慕容泽摇了摇头,蹲下来,问:“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半截匕刺了进去,却只流了那么一小滩血,而且伤口平整,证明这是在她死后才插上去的。”
“因为心脏停止跳动,所以不会有大量出血的现象。”
“再看看她脖子上的伤,伤口处有纤维,应该是被人擦拭过。再加上胸口的匕,你觉得是什么问题?”
顾清欢指了指那个伤口。
慕容泽也不嫌脏,按着死者耳后看了片刻,才道:“证明凶手想要掩饰?”
“王爷英明,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好说话。”
“好吧。死因是失血过多,但死者身上并未见太多血迹,那么问题来了,这些血都去了哪里?”
慕容泽皱眉,沉默。
这个时候,陆白已经带着人找了一圈,过来摇了摇头。
“周围找遍了,没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死者周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那就证明死者不是在这里遇害。”
“放血抛尸。”顾清欢站起来整理衣角,又问,“之前的受害者也是这样?”
“都是失血而死,但伤口不同,一个是全身被鞭打造成的失血,还有一个,是身前中刀十余处。”
“……这么血腥?”
顾清欢忽然明白那些官兵为什么听到“仵作房”三个字就打颤,任何人被丢进去,都是对心理素质极大的考验。
今天这个,已经算是死相最好的了。
“想知道凶手的动机,恐怕只有先查查这三个死者的关系。”陆白叹了声,“这已经是第三起,看来只有进宫一趟,将此事禀报……禀报给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