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面像是被撕碎了一样。
她想不太起来。
只记得肩膀很痛,痛得她什么都无法想。
养伤的时候,她曾经偷偷问过常柏草,可是不管她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他应该事先跟黎夜达成了共识。
所以她才想借着这次出宫,自己去看看。
如果他们要强行将她带回去,那就证明当时那些人,真的凶多吉少。
“小姐这话说的,医馆是你的家,你想回家看看,我们怎么会阻拦你呢。”
绿衣走到车帘边,跟车夫说了两句。
马车一转,往万宝街去了。
“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车里有冰盆,顾清欢觉得不是很热,只是偶尔吹进来一阵风,提醒她车内和车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风吹起车帘一角。
顾清欢透过小窗看出去,正好能看见不远处一扇紧闭的门扉。
那是顾沉住的驿馆。
门口的灯笼上积了一层薄灰,显然是里面的人已经走了。
顾沉走了?
他之前为了寻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女子,就在东陵留了大半年,现在却无声无息的离开?
顾清欢觉得这有点难以想象。
“绿衣,最近东陵有生什么大事吗?”
窗帘又落了下来。
顾清欢没有伸手去掀,只是由着风将它吹来吹去。
绿衣正在给她准备小点心。
听完这话,想了片刻,才道:“小姐是问朝中之事吗?”
“都说说吧。”
“最大的,大概就是头顶上这太阳了吧,已经很久很没下过雨了。据钦天监那边报,似乎整个东陵都是如此。”
“大旱……”
“是啊,看来今年是逃不掉一场天灾了,我们还好,不用受这些苦,只是苦了百姓。”
他们有粮食,有冰盆,安然度过这个夏天不成问题。
可是百姓们又该怎么办?
皇权分裂,有好些州府都以效忠之名,行割据一方之实。
若赈灾,那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可要是不赈灾,则会被人骂荼毒百姓,昏庸无道,视天下生灵于不顾。
左右不是人。
“他究竟欠了什么天大的债,要这样还给慕容氏?”顾清欢觉得不公平。
一旦涉及到黎夜的过往,绿衣就闭口不言。
那不是她可以置喙的。
如果相爷想说,那他会自己告诉小姐。
他们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顾清欢明白她的意思,也没有再在这上面纠结。
“其他国家也是这样吗?”
“这就不太清楚了。”
“南靖的那位战王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绿衣手顿了顿,才道:“战王爷……奴婢还真没关注过,小姐要是想知道,不如奴婢叫人去打听打听?”
“这就不用了,我随便问的。”顾清欢没问出什么,只能作罢。
一刻钟后,马车到了。
医馆确实关着门,就连那张嚣张得让人想揍她的“三不医”的牌子,也收了进去。
顾清欢还没下马车,就有人去敲门。
“咚咚咚”三声之后,门开了。
开门的是薄荷。
她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人也消瘦不少。
面对陌生的侍卫,先是愣了一下。
“你是什么人?找谁?”
“薄荷丫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太想念你家小姐我,思念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