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金星的金光多了些许。
大概是大劫已过,又积功德的原因。
他们这样的人,偶尔帮一帮有功德的人,也是会有福报的。
所以书戴很愿意帮顾清欢。
“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书大人,这大旱,究竟什么时候能过去?”
顾清欢不是一个信命的人。
但她相信自然规律,天气变化。
从今年春天开始,东陵就少有降雨,入了夏之后,更是有河涸海干的架势。
临海的州府可能灾情商缓,但内陆的几个省府就熬不住了。
再这么下去,东陵只怕又要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下雨……”书戴脸色一僵,他以为顾清欢是来找他算命理的,没想到竟是问灾情。
“有什么为难的吗?”
“这个问题,不太好说啊。”
“观察天象不是钦天监的工作吗?为何不能说?”
“顾小姐有所不知,其实这个大旱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将卦盘放到了桌上,“你可有听过京中的传言?”
“什么传言?”
“这次的旱灾,其实是因相爷之前滥杀琉光城,上天降下来的报应。”
书戴给自己倒了一杯粗茶。
一饮而尽。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这茶又苦又涩。
“呸!你会不会说话,什么报应?你才报应!”绿衣柳眉都竖了起来。
他们最清楚黎夜当初的无奈。
他明明是为了救国,受了一身骂名不说,现在还要被这种莫须有的流言诟病。
简直没有天理!
“这位姑娘你别急啊,在下也是就事论事。”书戴有些害怕凶巴巴的女人。
“传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中生有,哪来的就事论事?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绿衣平时还算沉稳,但对于黎夜,她的态度就跟众暗卫一样。
上天对相爷太不公平了。
“可无风不起浪,相爷他……确实屠城了啊……”
“绿衣,你先别急。”
顾清欢安抚完她,又看向书戴。
“书大人,这天下很多事都是空穴来风,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以讹传讹的好。
而且钦天监负责观察天象,应该是提前察觉灾情,上报圣上裁决后,再将防灾诏书向各州府,提前做好抗灾准备。
如今天下大旱,日日求雨不得,相爷也没有祭杀钦天监任何一名官员,已是宅心仁厚,还望大人斟酌,勿要偏听偏信,让广大百姓心寒。”
顾清欢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为黎夜说话。
书戴为难了。
好好跟他们说,他们又不信,那还来问他干嘛?
他只是个钦天监监丞而已,说又不让说,难道还让他去祭台上求雨?
他可没有那个本事。
不只是他,现在钦天监的任何一人,都没有这个本事。
那些人也就只有做做样子。
若真要求雨,那求雨之人要么是天命之子,被上天承认,要么就是紫微帝星,身带紫色龙气。
就算像顾清欢这样,身上有功德金光,但作为殒过一次的金星,也是求不来雨的。
不然,千百年来,又哪来这么多因为天灾而殒命的百姓?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顾小姐,天命不可违,在下一不是神仙,二不是天龙,哪来的行云布雨的本事呢?这是天命。”
“龙?”
“是啊,古语曰,龙行有雨,可现在这东陵,没有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