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是慕容锦带给黄氏的荣耀,和她本身可没什么关系。
闻言,黄氏心头一凛,转身便扇了那个乱说话的丫鬟一耳光,呵斥道:“小贱人,乱嚼什么舌根,还不快去将二公子请过来!妹妹的婚事,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该站在一旁听一听。”到底还是担心慕容绣在婚娶上受什么委屈,让慕容锦过来盯着,崔家的人少不得多要忌惮一点。
乔氏眼眸闪了闪,没说什么,带头快速的进了君菊院。
花厅里,崔夫人笑容和蔼,仿佛她从一生下来便是这样温婉一般。明明和慕容歌曾吵得不可开交,也和老夫人闹过不愉快,却好似这些事从来都没生过一样,语气熟稔又亲昵:“我瞧着,七小姐是出落得越标志了呢,如果不是……这来提亲的人怕都是要踏破慕容府的门槛了!”
崔芷琼还未说亲,所以今日陪崔夫人来的,就只有崔建杰。
崔夫人适时止住的那句话,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崔建杰目光晦涩的看了慕容歌一眼,眼底的意味十分复杂。慕容歌淡笑不语,坐上的老夫人轻笑了一声,若无其事道:“让崔夫人见笑了。”
大夫人,也就是崔夫人的妹妹这才刚被荣国夫人强势的接走,崔家便迫不及待的上门催婚,这其中的意味,也真是挺让人好奇的。按理说崔夫人和大夫人一母同胞,寻常往来也亲近,不该这样打大夫人的脸啊?
别人又怎知道,崔夫人在崔家的处境也是一言难尽。御史府那些莺莺燕燕,成天缠着崔嵘,崔夫人这个主母,也就是挂个门面而已。她想要在夫家有话语权,还得看崔建杰以后有什么建树。
为了崔建杰的前程,别说是巴结,就是更低声下气的事她也是做得出来的。
崔夫人正要接话,黄氏和乔氏便到了。两人进入花厅之后,随后就有丫鬟通传说慕容锦到了,崔夫人本来还矜持的脸立马热络起来,起身半迎道:“我还说谁这样大的派头呢,原来是我们的状元郎。”
如果慕容绣和崔建杰成亲,慕容锦就成了崔建杰的半个兄长了。崔夫人向崔建杰递了一个眼神,笑道:“建杰,什么愣呢,还不拜见锦表哥。你从小便不爱读书,往后可要多跟你这兄长学习学习,我们崔家不指着你考状元光耀门楣,但也不能太不着调了,听见没有?”
崔建杰扯了半边嘴角,显得有点漫不经心:“知道了,母亲。”他转头,定定的看着慕容锦,只是那目光下面,多少藏着些不以为然:“锦表哥,以后表弟便多指望你了,你可不能吝啬哦。”
这话,听着似乎有些耳熟?慕容锦这样想着,目光就忍不住落到了慕容歌的脸上,当初她和他辩策之后,便是这么说的。那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今日的结局了吧,所以才有此一说?
他对谁吝啬,也不会对她吝啬。想到此,慕容锦不由扬了扬唇瓣,淡淡道:“那是自然的,崔表弟客气了!”只是,这位所谓的崔表弟,往日就算来了慕容府,也向来只跟慕容华打成一团的,就是看见他了,也只会轻蔑的瞥一眼当作没看见。如今,风水终于转到了他这一头?
不过,也要看他接不接了。
慕容锦的淡然,让崔夫人脸上讪讪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这是考上状元之人该有的稳重。崔夫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他的儿子祸害了人家亲妹妹,她居然还有脸在这儿求人家哥哥多照应她儿子!
寒暄了一阵之后,话题终于绕到了正题上,又经过一个时辰的商议,崔建杰和慕容绣的婚期定在八月十五,也就是中秋节那天。所有的过程和仪仗都是按照标准的来,崔家的人没有在这上面耍花招,而慕容府对于慕容绣的嫁妆,也是按照一个庶女的标准,标准之外,又多加了一株白玉珊瑚和一对紫金步摇,这两样东西,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物,在内务府的册子中都是有记载的。
如此,也算是给了慕容绣天大的脸面了。尽管比不上嫡女出嫁那般风光,但在庶女当中,也是独一份了。因此,慕容绣听后,虽然还会因为对方是崔建杰而不乐意,但还是勉强承认和接受这桩婚事了。
事情商讨得差不多的时候,崔夫人向老夫人请示道:“老夫人,小两口成婚之前本来是不该见面的,但这会儿离八月十五还有整整一个月呢,为了避免小两口情感消淡,还是让他们今日见上一见吧?”
什么避免感情消淡,这不过是崔夫人想让儿子早点拿捏住慕容绣的借口。她没忘记,当初慕容绣对他儿子多么抗拒,虽然后来是没吵没闹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又突然疯?万一成亲当日闹起来,岂不是整个御史府都没脸?
个中厉害,她已经同儿子掰碎揉烂说了个明明白白,想必慕容绣听了,也不会再一味任性。这个时候,崔夫人根本料不到,娶慕容绣进门,是她此生做的最失败最后悔的决定,也是崔建杰一生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