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才多大,怎么这么确定?”乐知萌打量他一眼,问道。
之前君韶华说他是叶氏的侄子,她没犹豫就认了,可是,此时看到他这笃定的神情,她反而起了疑心。
“十九。”叶之闲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当年我四岁,已进蒙学,且,这个信物是小姑姑最钟爱的,也是当年小姑父花重金雇巧匠打造的,在我们家谁都知晓。”
“这个?”乐知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着他手中的骰子,“不就是一颗骰子么?”
一粒骰子还花重金雇巧匠,至于么?
“这不是普通的骰子。”叶之闲打量了一下,来到了房门前,将手中的骰子放到了阳光下,指着地上说道,“过来瞧。”
正午的阳光,只透进门槛一尺,却也足够他演示。
乐知萌好奇的走了过去。
随着叶之闲的手指转动,阳光透过银骰子中的镂空,在地上投射成字。
“白、叶、及、乐、知、秋……乐白及,叶知秋?”乐知萌惊讶的看向了叶之闲。
这骰子到她手里也没多久,她只当是叶氏遗物,还真没研究过。
在她看来,顶多就是做的花哨了些,骰子还镂了空,里面还装了东西,仅此而已,没想到还能利用阳光,不同的角度弄出不同的字。
“是。”叶之闲含笑点头,将骰子举到了她面前,“这里面镶的是红豆,你可听过一句诗?”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乐知萌灵光一闪,脱口说道。
“没错,就是这一句。”叶之闲赞赏的看了看她,介绍道,“那时在商郡,很多人还纷纷效仿,只不过,这其中的玄机却只有我们家人知晓,他们仿的不过是个形。”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呵呵~只怕这一枚也未必就是真的。”乐知萌唇角浮现一抹嘲讽。
此时此刻,想到那个可能,她心里便更为叶氏不值。
那个渣爹要是真的这么深情,会转身就娶了水氏么?
还是那样的一个水氏。
“为何这么说?”叶之闲疑惑的问。
“他若真的这么痴情,为何我娘尸骨未寒,他转身就娶了水氏。”乐知萌撇嘴,直问出来,“甘愿头上绿如油也要护着的人,还不是水氏?”
“这……”叶之闲顿时被问住了,苦笑道,“祖父也是因此事,才勒令叶家人从此不得与乐家再有往来,这一断便是十五年,此番我来白鹿,也是被绍知拉过来看望殿下的,没想到竟遇到了你。”
“表哥,信物你也验过了,我也不瞒你,你还不能让外祖母知晓我娘的事,我怕她受不住。”乐知萌收起了骰子,拉回正题,细述了叶氏的事,最后,她长长一叹,“若不是遇到你,我还真不知道此事有蹊跷。”
“既然你有信物,为何乐家不认你?反成了什么表小姐?”叶之闲看过信和血书,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这个……”乐知萌噎了一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表哥,我不瞒你,但是……你能不能不告诉殿下?”
“你不想说,表哥自然会替你瞒着。”叶之闲瞧了瞧她,点头。
“我娘剖腹取子,危急时,是我义父巡山经过救了我。”乐知萌迎视着他,目露恳求,“义父是牛角山一个山寨的大当家,我从小在寨中长大……”
“傻丫头。”叶之闲恍然,心情升腾起浓浓的怜惜,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乐家人有眼无珠,你不必理他们,你只需记住,你是商郡叶家的外孙女,我们叶家儿女,就算穿不得金戴不得银,也足以配得上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