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见许楉桐有些坐立不安,脸色似乎也不对劲,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问道:“楉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楉桐靠着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过来抓住他:“恐怕我是要生了,你快去叫我母亲,再让灵芝给日本产婆打电话。”
只不片刻,许楉桐要生产的事情便惊动了公馆里的每一个人,柳悦琴更是焦急万分,上上下下张罗指挥着。
折腾到第二天上午,徐嫂笑嘻嘻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向柳悦琴与龚家瑶道:“太太,姑爷,向您二位道喜了!小姐生了一个千金,母女平安!”
“好,母女平安就好!”柳悦琴欢喜着,转头看龚家瑶似乎没什么反应,即刻沉了脸。“我说姑爷,楉桐辛辛苦苦为你生了孩子,你不该关心一下吗?”
“你晓得女人生孩子,那是半条命搭在棺材上的,保不好就会有生命的危险。你瞧瞧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当丈夫,当父亲的样子?”
龚家瑶自知理亏,领了柳悦琴的一顿教训,也不敢反驳,只低着头跟她进了许楉桐的卧房。
柳悦琴一进去,看见满脸疲惫的许楉桐,只觉得心疼十分。疾步走到她床边,柳悦琴一只手拉住她,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脸:“楉桐,我的心肝,你受苦了!”
许楉桐见她这个模样,笑了笑:“母亲,我现在知道做母亲的是有多伟大了…您生了我们兄妹几个,您才是最辛苦的人。”
柳悦琴听她这样讲话,也笑了起来:“你还哄起我来了!孩子呢?快报来我瞧瞧。”
许楉桐将身边被头盖着的小婴儿抱了出来,小心翼翼递给了柳韵琴。
柳韵琴接过来,边端详,边道:“你怀她的时候我就让你多吃点,你瞧瞧,孩子瘦了一些。不过这个鼻子、嘴巴,还真像你出生的时候。”
“母亲,吃不下我总不能硬吃吧?只要她健健康康的就好,以后慢慢就会胖起来的。”许楉桐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柳悦琴一脸宠溺,“不过有一条我可不能由着你性子。”
“您说吧,是什么事?”许楉桐问道。
“你刚生产,身子虚的很,孩子不能跟着你睡,更不能由你自己喂养。”柳悦琴转头对着一旁的奶妈道:“你从今天开始搬到小姐隔壁房里睡,好好照顾孙小姐。”
“另外,孩子要尽快起个名,总不能一口一个宝宝的叫吧?我等下就拍封电报给你父亲,让他给这孩子起名。”
她话音刚落,许楉桐便接过话道:“母亲,这是我与家瑶哥的孩子,怎么要父亲来给她起名?”
“你这孩子,你父亲是她外祖,给她起名那是天经地义。”柳悦琴道。
“母亲,我希望她的名字由她父亲来起。”许楉桐抬眼望着龚家瑶,“家瑶哥,你不过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吗?”
龚家瑶听她叫自己,踌躇一下,走到床前。柳悦琴虽然不舍得将婴儿放手,可毕竟龚家瑶是生身父亲,只得将孩子递了过去。
龚家瑶刚一抱住她,婴儿便哇哇大哭起来。见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拍着婴儿,柳悦琴正要去接过孩子,却被许楉桐一把拉住。
说来也奇怪,那婴儿被他拍了几下,便止了哭声,在他怀里睁开了眼睛。龚家瑶低头看着她一头乌黑的胎,红红的有些褶皱的小脸,虽然不觉得好看,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
许楉桐心里正忐忑着,看见他的神情,只觉得长长舒了一口气。
“家瑶哥,给她起个名字吧!”许楉桐满眼渴望。
龚家瑶不敢承接她的目光,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婴儿,片刻之后,才开了口:“芊芊!春梦雨天,芳草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