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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夜市一向繁华,小吃,散货,酒楼瓦肆更是通宵达旦。也正是因此,半夜才离了全府的朱由检杨广秦子婴三人,才没有显得那么突兀。 此刻,秦子婴一步步走在人流穿梭的御街上。鸡丝面,芙蓉饼的香气拉扯着他的衣襟,吆喝声,叫卖声,酒楼里传出女伶醉人缠绵的小调,灯笼在微风中晃动,摇曳出令人晕眩的光斑......秦子婴停住脚步,感受着周围嬉闹喧嚣的气息,骨子里的冷,才一点点散了开去。 剥皮剐鳞之苦,剔骨抽筋之痛,只为问一个何为天道,不是没有悔过。然而此刻,站在这熙攘的街道上,感受着众生百姓普普通通的生机,似乎那些痛,那些苦,又不算什么了。 “喂,想什么呢?”有人从后面撞了他一下,秦子婴一个踉跄,皱眉回头。 杨广左手一个胡饼,右手一个糖rou馒头,咧嘴笑道:“饿了吧,给你。” “掺了水的桂花酿,不过能解渴。”朱由检塞过来一个小瓶酒壶,一边大口咬着羊rou饼,“临安就这点好,没有宵禁,要是搁我那......我说别处啊,除非上元灯节,哪来这么热闹的夜市。” 秦子婴怔怔,被动地接过那带着烟火气的rou饼水酒。 “快吃快吃,吃完了赶紧回去,我怕草儿担心。”杨广说着就当先而行,朱由检拍了拍秦子婴的肩,跟在杨广后面:“说不定那小丫头早睡了呢?” “不会,草儿肯定担心咱们担心得睡不着。” “那丫头一向没心没肺,说不定现在正开心地数铜板呢。” “嘶,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秦子婴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半晌后,嘴角缓缓上弯,许是太久没有做过这个表情,竟显得几分生硬,然而那张脸却因这微弯的嘴角,带上了几分暖意。 草儿城西的宅院位于坊内的背街处,与外面的闹市不同,这里早就陷入一片沉寂。 三人在院墙外停下,找了一处看上去好攀爬的地方。 杨广打量了一下那两人,觉得他们看上去腿脚都不怎么灵便,道:“你们俩谁先上?” 朱由检看看秦子婴,秦子婴仰着头看了看那院墙的高度,摇了摇头:“上不去。” “嘶,你不是剑术大师吗?” “攀檐上瓦,翻墙越脊,那是蟊贼的技能,我没学过。”秦子婴一本正经地道。 “哎,损我是吧?”杨广作势要提拳头。 朱由检压住杨广,低声道:“别吵了,当心惊动邻居。杨广,你不是能上房吗?要不你先进去把门打开?” “不行,有陷阱。”杨广像是想起了什么rou疼的回忆,缩了缩脖子,“不止是大门,这内院的房也没那么容易上了。就这处,还是我这些日子,试了多次,试出来的,从这里上去,贴墙溜下来,别用轻功,问题就不大。” “陷阱?谁搞的?”朱由检惊异地道,“总不会是草儿吧?你居然被小丫头的陷阱抓住了?” 杨广觉得面上挂不住,怒道:“话这么多,一会儿你自己上去。” “哎哎哎,别别别,我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朱由检息事宁人,“我先上,你托我一把?” 杨广一脸嫌弃:“赶紧的,麻溜的。” 感谢皇室严苛的传统教育,朱由检虽然身手不算矫捷,但毕竟六艺精通,弓马娴熟,踩着杨广的手,然后是肩,顺利地就上了墙头。 院里黑漆漆的,连一点光源都没有,朱由检看着墙下漆黑一片的空间,有些发虚,仿佛那下面是什么万丈深渊。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下方有什么东西。 “喂,赶紧下去,磨叽什么!”杨广在墙外催促。 朱由检咬了咬牙,拼了,反正这个高度也不至于摔断腿。 杨广和秦子婴只见朱由检回头小声说了一句:“下面有一个草垛,刚好踮脚,我下去了。”说完就消失在墙头,接着就是一声惊呼,然后就没了动静。 秦子婴和杨广面面相觑。 “院里有草垛?我怎么不记得?” “我也没印象。别管那么多,该你了。”杨广蹲好马步,“快点,别磨蹭。” “你说,万一这里也是个陷阱......”秦子婴犹犹豫豫地踩上了杨广的手。 “哪那么多陷阱,走你的吧。”杨广一用力将秦子婴送上了墙头。 秦子婴谨慎地在墙头观望了一会,回头道:“还真有个草垛。”说完,也消失在墙头,墙内又是一声惊呼,随即沉寂。 杨广摸了摸下巴,嘿嘿嘿地笑了几声。 随后,杨广拍拍手上的灰,慢条斯理地上了墙头,蹲在墙头小心地观察了半晌,嘿嘿一笑道:“草垛?真是两个猪脑袋。同一个伎俩还想抓住老子两次?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杨广猫在墙头,左探右探,时不时地还抠下一枚石子扔下去探路。好不容易折腾了半刻钟,才算是找到了一个心仪之处。当下提气轻身,将身法用到极致,轻飘飘如羽毛落下。 “噗。”双脚落在实处,杨广保持着完美的身姿静听了片刻,没有动静!他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可算是安全落地了。 然而下一秒,脖颈一凉,一个苍老的声音冰冷地道:“蠢货,翻个墙,动静大得死人都能让你吵醒,就你笨样,还学人做贼?” 杨广泄气,缓缓转身,语气讨好:“四,四叔,您老还没睡啊?” 四叔手持柴刀,铮亮的刀刃,正对着杨广的咽喉。 “主人有令,只准走正门,不准翻墙。”四叔脸色冰冷,语气无情,仿佛下一刻,那刀刃随时就能割破杨广的喉咙。 “我知道我知道,今晚,不是情况特殊吗?哎,四叔,我们仨儿今天可是死里逃生才逃回来的,您老高抬贵手,饶我这次?” 四叔盯了杨广片刻,脸色稍霁,缓缓收回柴刀。 杨广长长地松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已经僵得发酸的四肢:“哎,那两个呢?” “这儿呢。” 杨广循声看去,只见墙根之下,一柄铮亮的菜刀正反射着月光,接着是什么东西被吱呀打开的声音。 “哎呦,轻点轻点,四婶,我自己来。” 杨广脸上的嘴咧得能看到后槽牙。 朱由检和秦子婴发丝散乱,形容狼狈,从阴影处走入光线下。 “杨广,你卑鄙!”朱由检看到杨广就骂。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自己笨还怨我,墙根下怎么会有草垛,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 秦子婴对着月光打量着手里的一块巨大的方布,惊异地道:“这草垛,竟是画的?” “没想到吧?嘿嘿,我第一次着道时,也没想到。这画出的陷阱,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草儿真厉害,嘿嘿。” 朱由检和秦子婴齐齐白了杨广一眼。你自豪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