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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朱由检杨广秦子婴三人有惊无险地出了全府,草儿自然是很开心的,披头散发地就跑出来,亲热地拍拍这个肩膀,捶捶那个手臂。 早餐的时候,英儿也是忙前忙后,给三位早就饥肠辘辘的大汉添饭添菜,本就娇俏的脸庞因为那喜悦更添艳色。 草儿咬着筷头,一脸深思:“照你们的说法,那全国舅是碍于杨淑妃的面子,才没有追究你们越狱的事?” 秦子婴咽下馒头,点头:“那杨淑妃看上去有些恃宠而骄,我原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那这个就不大稳妥,那杨淑妃对全国舅没什么威慑力。全国舅会放过你们,一定是不想立刻和杨淑妃翻脸,但恐怕日后,全国舅还是会报复咱们。”草儿一脚踩在凳上,土匪样地道,“得想个办法,让全国舅不敢来找咱们的麻烦。” 英儿不动声色地将草儿的脚从凳子上挪下去,又从袖中拿出梳子,将草儿胡乱绑的头发散开重新梳理。 杨广咋咋呼呼:“怕什么,他要是敢找咱们的麻烦,你就找......”杨广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将那个“你那个皇帝爹爹告状”咽了回去。 朱由检在桌下暗暗地踢了杨广一脚,秦子婴则淡淡地斜了他一眼。 关于草儿的身份,三人之前已有定论:暂时不挑明。一则是不知道草儿对自己的身世,到底知道多少,二则是草儿年幼,怕她不知轻重,额外生出什么事端。 此刻杨广险些说漏了嘴,惹得其他两位皇帝立刻给了杨广白眼。杨广自知理亏,埋头吃饭。 草儿在一旁睁着大眼睛等杨广继续说下去,谁知等了半天,杨广也不继续,便接口道:“你是说找陈叔?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怀疑找他也没用。” 三人早就从草儿以前的经历中,猜出那个陈叔,必是皇帝安排在草儿身边暗中保护的人手。不过如今的势态是,就算是皇帝真和全国舅对上,也未必稳赢。 真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全国舅直接兵变杀了赵禥,让全皇后的幼子继位,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全国舅掌控着大内,临安城的精兵主力,皇城司也占了大半,而各个防区的屯军,根本远水救不了近火。 秦子婴看了看朱由检和杨广,三人在目光中交流了一会儿。当皇帝的,玩的就是斗心眼。察言观色,洞察人心的水平已经炉火纯青,有些话根本不用出口。 秦子婴放下筷子,温声道:“草儿,说到让全国舅不敢找咱们的麻烦,子婴倒是有个想法。” “你说你说。”草儿眼睛亮闪闪的,立刻道。 “全国舅权势滔天,咱们要让他有所忌讳,必然也要找个权势滔天的靠山。” “嗯。”草儿托着腮,认真地点头。 “那草儿心中有没有什么人选呢?”秦子婴循循善诱地道。 草儿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人,但随即又被她自己在上面狠狠地划了个X。那人废物,靠不住。 “没有,你有什么好建议?” 秦子婴微顿,又微笑道:“我听朱由说,前几日,你在乔府说书时,结识了贾府的贾娘子?” “贾娘子?哦,你说那个赏钱大方的娘子啊。不算结识,不过那贾娘子出手是大方,一次就打赏二十贯呢。” 三位皇帝心说,那是你亲娘,你怎么就只记得打赏了? 秦子婴看了眼朱由检,朱由检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接口道:“那个贾娘子对你很是另眼相看,绝不只是出手大方那么简单。” 杨广也道:“对啊对啊,那贾娘子是贾似道唯一的女儿,贾似道宠她宠得和眼珠子似的。草儿啊,你要是想找靠山,这个贾娘子,就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秦子婴也道:“说到权势,也就只有贾似道能和全国舅分庭抗礼了。” 草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是有道理,但是贾似道不是坏人吗?” 三位皇帝语结。互相看了看,不知该如何对着那双纯净的眼睛解释,在帝王眼中,白既是黑,黑既是白? 三位皇帝静默了一会,朱由检决定先开口,毕竟他是有过女儿的人,朱由检换了一副慈父的口吻:“草儿啊,这好人与坏人啊,就像是阴与阳,它是互相依存,缺一不可,又时刻变化。” 杨广道:“草儿啊,世事如江湖浪涌,人心如秋水变幻。挚友可能转瞬成敌,仇敌却可能成为生死之交。真正的善恶不是观其行,听其言,而是看其果,问其心。” 秦子婴想,你们说的都没有道出真谛,还是自己亲自上阵:“草儿,要知道大道至简,道出万象,善恶之间,皆由心生。善恶之别,有时只在一念之间。转念,则白便是黑,黑亦可为白。” 草儿眨了眨眼,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英儿:“英儿,你听懂他们说的啥玩意?” 英儿正在专心剥蚕豆,这时将剥好的蚕豆放进草儿的粥碗里,摇头:“听不懂。” 草儿理直气壮地“啪”一拍筷子:“说人话。” 三位皇帝无语。这要是太子,恐怕现在已经被废了。 最后还是秦子婴决定将帝王心术先放一放,换了一个柔弱的嗓音。 “草儿,若是不能找到一个稳妥的靠山,那咱们今后恐怕就不能出门了。你也没办法在瓦舍登台。” 不能在瓦舍登台?这是大事。草儿脸色凝重:“这可不行。” “对啊,子婴就想啊,草儿为戏班花了那么多心血,若是不能一展抱负,子婴等人,心里愧疚难安。不如,就让我们三人,去那全国舅府上赔罪,任他要剁要剐,只要他能消了气......” 秦子婴天生一副演戏的嗓子,说到最后,语带哽咽。一旁的英儿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拉着草儿的胳膊: “草儿,草儿,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青哥他们去送死啊。” 草儿被英儿摇得头发都快散了:“好好好,你别急,让我想想。” 一旁的另外两个皇帝,无声地盯着秦子婴:你不是秦王吗?这演戏的天赋哪来的? 秦子婴微微淡笑,理了理衣襟。一副你们还太嫩的模样。 两个皇帝齐齐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