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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我都说了我没看清了。” 现在不知道是谁在纠结! “那现在可以看清了,赶紧把衣服上的水弄干。” 顾决说罢,便起身朝树林里走去。 听着地上被踩碎的枯叶声越来越小,安以溪才轻舒了口气,松开长发,站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拧干,虽然还是那么湿,但好歹没那么重了。 “阿嚏!” 这喷嚏真是打了一个又一个。 安以溪无力地叹了声,肩膀一垮,清眸霎时一睁,她这才看到,今天出门穿的是一件蚕丝质地的白色上衣,只要一吸水,那这透明度简直百分之百! 双手忙环在身前,可她总不能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吧,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遂走到太阳比较充足的地方,张开双手在那跳了跳,将身上的水汽尽可能蒸发掉。 这时,探路回来的顾决便看到这女人,上演了幕僵尸跳。 不过看身段,还是个美女僵尸。 安以溪跳着转了个圈,突地见顾决人影已经回来了,忙伸手将长发甩到胸前,轻咳了声,道:“我就是想把衣服甩干。” 顾决捕捉痕迹地轻笑了声:“那你要不要再甩一会?” “不用,没力气了。” 安以溪微低着头,长发掩住脸颊,顾决垂眸看去,只见她挺巧的鼻梁和长翘的睫毛。 竹子山临河的这片地泥泞不堪,安以溪一路扶着竹枝小心翼翼地走着。 顾决本想牵她,可见她双手故意搭在树干上,想她是不习惯他裸着的上身。 走到一半,总算是走稍微开阔的平地,安以溪轻舒了口气,道:“现在我们是要往哪走?” 这里树林那么大,胡乱走很容易迷路的,要是有什么指示标志就好了。 想到这,安以溪的手下意识就去掏口袋,然后,震惊外加难以接受地哭了声:“我的手机!” 刚才只顾着逃,躲到水里,全然忘了她身上最值钱的通讯工具。 现在已经湿透透,魂归西天了。 顾决见她将电池拆了出来,倒出几串水珠子,能感觉到她的内心也在淌水中…… 意外总是接二连三,她安以溪只是想在一个安定的地方,找一份可以填饱肚子的工作,然后忘记所有的不痛快。 可眼下,她的人生已经在不痛快的道路越走越远。 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租到房子,见鬼的封村,还被一只鬼缠上了身,这就算了,她只是想赶去上班,却被逼已跋山涉水,然后,然后牺牲了她的手机! 安以溪心里各种翻腾,好像刚才在河里呛到的水还在气管里挣扎,鼻子一酸,整个人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颓唐地坐到地上,静静地看着那手机,准备要默哀几分钟。 顾决发现事情似乎比预想的严重了点。 蹲到她面前,拿起手机道:“这种金属物还是把它带走,埋在这会污染土质。” 在你极度之悲伤的时候,有一个人还不忘走过来捅你一刀,而那个人,还是整件事故的罪魁祸首。 安以溪一把将手机从他手里夺回来,“我爱怎么着怎么着,都怪你,若不是你谁家墙不翻,偏偏翻我的窗户,我至于沦落至此吗?”说着,声音都酸涩起来。“翻了就算了,现在整个村子都被你弄得鸡飞狗跳,而我的手机也因你命丧黄泉,呜呜,我怎么那么倒霉,都怪你,都怪你。” 说着,挥舞的拳头发泄地落在顾决的胸膛上。 这绝对是一起以手机为导火线的发飙事故。 顾决双手将她揽在怀里,那拳头就打不下来,只能抵在两人之间,凉凉的手心,贴在他有些发热的胸口上。 “放手,你干什么,别跟我说对不起,我最讨厌这三个字,因为一点用都没有。”她声音里带着哭腔,都是被他惹的。 顾决本是想说赔你一个,但这么一来,好像就真是因为他,她才如此,心里顿时有些闷闷,本大少爷还不是见你赶着去上班,才帮你的。 但见她这身子软软地抵在他怀里,有一瞬间,觉得一切的险,都值得为她冒了。 “之前,如果你把我交出去,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从城门出去。” 当时在她单独走去城门被那些人抓住威胁的时候,她就可以说了。 但是,她没有。 安以溪用力捶了他一拳,“我真后悔,我当时还想着自己是行侠仗义的侠女,拯救一个失忆被追杀的少年于危难之间,我一定是被善良蒙蔽了双眼。” 听到她这话,顾决突地想掩面偷笑,握住她打过来的拳头,指腹忽而覆上无名指上的戒指。 从昨晚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每一步都计算得很准确,以失忆为由,忽略掉她偷了自己戒指的事,让她心存侥幸,但又有愧疚,下意识地选择站在他身边。 而他,自然也省去对质的冲突,似乎潜意识认为,这枚戒指戴在她手上,不会危险。 此时的安以溪心里泛起的酸楚更重,简直狗咬吕洞宾,她千辛万苦帮他打掩护,现在还被反过来说一句,我又没让你救我。 挣扎开手,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 心突地一跳,试探地问了句:“你,想起来了?” 安以溪这绝对是做贼心虚。 顾决垂眸对上她的视线,“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结婚了。” 清眸一愣,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想说,本小姐貌美如花,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然后第二个反应是—— “你不会是被我英雄救美感动到了,想要以身相许吧?” 她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清浅的水印,显得那么通透而迷人。 在这清凉的竹林里,即便是一丝微风,都能让他心动。 大掌忽而穿过她的湿润的发际,覆上她纤细的脖颈,想起刚才水里的亲吻,那算是他们的第几次了? 竹林草木间,似阴谋般弥散着淡淡的植物荷尔蒙的味道,含蓄,低徊,带着某种若即若离的态度。 安以溪感觉彼此的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他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就在彼此的鼻尖相碰时,她惊恐地偏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