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房和李园这两个人的水平都不差,何况也不差钱,连份像样的诉讼都写不出来不太可能。
诉讼一旦交上来,是不能再行更改的。
她想不通他们这么虎头蛇尾的闹一场的主要目的在哪儿。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程至煜在七点多快八点的时候把江一沁送到庭审现场,然后去跟庭审的工作人员交流。
程至煜走出走廊是看到杜若盈推着宁清悠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
杜若盈与宁清悠对看一眼,宁清悠示意杜若盈推她过去。
程至煜站在原地,看着宁清悠越来越近,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宁清悠摆了摆手让杜若盈离开,然后朝程至煜露出一个轻浅的笑容,“至煜,好久不见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和若盈是朋友,她爸的案子要开庭,我过来旁听,有需要的话还得安慰她。”宁清悠看了程至煜一眼,眼前自动回放程至煜蜷缩在她床上痛苦的那一幕,隐隐带了讥诮的光芒。
“希望你别掺和进来。”
“我当然不会。不是所有法医都会像江一沁那样没有职业道德的。”宁清悠一语双关道。
程至煜将宁清悠那些细微的表情都收进眼里,“如果我现你在其中扮演了某些角色,你后果自负。”
“你什么意思?为了个江一沁,你居然敢凶我?!”宁清悠不敢置信地看着程至煜。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程至煜丢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宁清悠看程至煜离去的方向,手紧握成拳。
“程至煜,我还没嫌弃你,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宁清悠说完,拿出手机,用手机APP屏蔽了地址和手机型号,打开微博和微信选择程至煜的那个视频,又配上一段文字——程氏集团总裁程至煜聚众吸X,丑态毕露!
程至煜进入公开庭1号的时候,庭审已经开始。
旁听的席位被前来的市民挤得满满当当,连站的位置都没有。
程至煜站在门口看到被告席上的江一沁,江一沁面色沉着地坐在那里,听原告的证词。
杜房站起来义愤填膺地指着江一沁,“江一沁擅自修改我公司员工的死亡报告,对我公司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直接导致我公司无法上市。另外,还恶意诬蔑我行贿,情节恶劣,实则全是江一沁所为。”
江一沁真被这群无下限的人给恶心坏了,“我诬蔑你行贿?不是你先收买我的前任助理让他恶意篡改我的死亡检测报告事情败露的吗?你行贿的对象也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诬蔑你?另外,如果你没有行贿又诬蔑我受贿,你又怎么会去我的单位道歉,恢复我的名誉权?杜总,不会是压力太大,导致间接性失忆了吧?”
“那是因为程至煜逼我的!”
“哦?那请你复述一遍我丈夫‘逼’你的全过程,也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多人他唯独认定了是你行贿、收买我的前任助理?”江一沁淡声道。
杜房语塞,江一沁居然没有被他临时修改的证词和论据绕走,思想如此清晰,还不容易被他带着走。
“你查多人溺死事件涉及到我的员工,还曾经跟我生口角,程至煜因此认定是我做陷害你。”
“现口角?”江一沁缓缓咀嚼这几个字,“我在办案过程中从未跟你有过任何接触,仅有的接触也是跟你的女儿。当时我第一次去搜集证据,离开时遇到你和你女儿杜若盈。你指使杜若盈前来打听案子进展,被我回绝了。紧接着尸检报告出来,然后曝出死亡报告被人恶意修改、我受贿,事实证明那些是我前任助理一时间没有控制出利益的诱惑,破坏职业操守。”
杜房冷笑,“庭长,请允许我请个证人,证明被告江一沁的话是纯属扯淡。”
庭长回道:“请原告证人,同时原告请注意言辞。”
证人席的小门被打开,一个瘦削的身影从背光处走出,站到证人席上。
江一沁看着许久没见的姜助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在杜房和姜助理开口之前说道:“庭长,并非我不相信姜助理,姜助理在为我工作期间工作认真负责,没出现过大纰漏,是个不错的员工和下属。但姜助理曾经跟杜房有过牵扯,让他做为原告证人未免有失公允。”
庭长和几个陪审员讨论了片刻。
“证人的证词采不采纳我和陪审员会酌情处理。”庭长转向姜助理,“证人,你可明白你今天所站的位置和所负的刑事责任?你的任何一句话都能影响本案的最后判决,希望你能慎重。”
“是,庭长。”姜助理点头,看向杜房。
杜房摸了摸大拇指,这是他和姜助理的暗号。
姜助理慢慢转头看江一沁,江一沁也在看他,面色沉静如水,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仿佛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冰钻,没有染上半分尘埃。
姜助理清咳了一声,声音流淌在1号庭内。
“我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是昧着良心说害人,还是坦坦荡荡地做人。”姜助理的一番话让杜房听出了点不一样的意思来,他瞪着姜助理,想冲上去扇死这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