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督使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是她看中的人,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说这话的时候,乔羽佟似乎是在咬牙切齿,可到底只是恶狠狠的瞪了南遥几眼,然后道,“既然你入朝堂那必然是心中有所求,登科入仕物非就是求得做人上人,成为百官之,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还有那数不尽的美人,亦或是翻云覆雨的权利,除此之外,你还要什么?”
听乔羽佟的意思,竟然是要帮她?南遥心中一动,也许,他此刻对自个儿的襄助算不上是自个儿利用他,若是能毁了这污浊的一切,岂不是也能让乔羽佟得到解脱?
心中一喜,可她面上仍旧淡淡道:“让轻贱我、侮辱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让这污浊一扫而净!”
楚奕风的龙椅,是用慕家人的鲜血和她与九暄的性命为代价才坐稳的,既然是这样,她就让他成也萧何败萧何!
乔羽佟剑眉一紧,想了片刻之后却松口道:“好,只要你不触及底限,我一定会帮你,可是,别妄想不该得到的,否则,这东厂的牢狱,我会为你留着一间!”
帮面前的这个人,只是因为那是她看中的人,纵然知道她的眼光一向是不好,可唯有这么做,她九泉之下才会安心!
“那南遥在此谢过督使大人!”毫不客气的扬了扬下巴,南遥心中想的却是,总有一天,她会让乔羽佟摆脱慕锦书的束腹,这天地之大,以他的才能是应该遨游于天际的!
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见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南遥索性的就行了一礼:“下官告退!”
隐约有凉风乍起,亭台上的软纱随风肆意飘扬,隐约的带来一阵浓郁的花香,这百花争奇斗艳的后花园,虽然是奇珍异草众多,可匆匆一眼看去只怕种类最全的就是牡丹,脚步一抬稳稳落下,犹如南遥此刻悬在半空的心也跟着沉稳了,当年的慕锦书最爱的花可就是这国色牡丹啊!
沿着来时的路脚步平稳的出来,才出了大门便看到那华美的鲛珠纱制成的华盖美轿依然停在门前,左右各有两名轿夫神色恭谨,才看到南遥出来立刻便是齐齐的行礼,只不过让南遥愕然的却是,那轿子的旁边却赫然的站着一个她颇为熟悉的人。
冯德齐,他怎么会在这儿?
冯家也曾经是官宦之家,只不过却因为牵扯到一桩贪污案而被全族下狱,当年负责审理此案的证实慕锦书的父亲慕拓。经过严密审查,冯家贪污一案证据确凿,按照大楚律法当时全族流放西蜀,三代之内的族人皆不得返京。
西蜀那种地方,不但是偏远闭塞,其间更是有毒虫瘴草无数,说是流放,十有八九也得送了性命。当年冯德齐也不过只有十岁,乃是冯家唯一的血脉。慕拓于心不忍,以其未满十四尚未成年为由将其护了下来,并且将冯德齐收在身边做了门生。
那冯德齐也是个明白事理、知恩图报的,当年冯家所遭受的劫难实在是咎由自取,而慕拓于他救命之恩、开蒙之义,且慕拓膝下只有慕锦书一女,将冯德齐收为门生之后更是悉心教导,私下里相处更和父子无异。
慕拓是两榜进士出身,当年已经官拜左相,能得了他的教导,也算是冯德齐的造化了。只不过冯德齐在诗书上的天赋实在是有限的紧,反而在武学上颇有所长,慕拓也不强求,请了师傅来悉心的教导。有了这样的缘分,慕家上下早已将冯德齐当成了自己人,可他却是个固执的性子,不管慕拓怎样的规劝,只一味的称他主子,有一身武艺傍身,却宁愿呆在幕府做一个小小的侍卫。
当年慕家出事,慕拓其实早有先见之明,为了以防万一,他故意不动声色的将冯德齐指派了任务,等冯德齐等得了消息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慕家一百四十三条性命皆已成为冤魂。
而冯德齐冒着生命危险进宫,救出的也只是奄奄一息的慕锦书。伺候慕锦书跟着千易去了祁雪山,而他却依然留在京都。冯德齐早就说过,慕家的冤案不止是南遥一个人的事儿,他的命是慕拓给的,如今该是他回报的时候,慕拓已死,他的主子自然就是南遥。
可南遥为了要掩人耳目,只在刚回来的那一日和冯德齐联系过,如今他怎么会出现在东厂?
见南遥出来,崇文上前一步规矩的行了一礼,这才面无表情道:“相国大人,今日是您的好日子,我家主子给您准备了两样礼物,一样就是这顶可价值万金的轿子,还有一样便是这名侍卫,请相国大人自己选吧!”
轿子?侍卫?乔羽佟这是要做什么?为何冯德齐会和他混在一起?
南遥目光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轿子和冯德齐的身上各自扫了一眼,可摆明了的,她落在冯德齐身上的目光显然是要更长一些,似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
只不过冯德齐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绷着一张脸连头都没有抬,似乎并不认识南遥一般,神色恭谨而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