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这个习惯也是家族遗传。
“季夫子在陌玉侯府,前途也该是一片光明,”朱叔友一脸和善地看着季曼道:“听闻还有些家业?”
“……家里有亲戚在开粮行。”季曼干笑了两声。
朱叔友点点头:“最近进贡的米也该换了,一直是刘记米行进的,但其实哪家米行的米都差不多。季夫子家里是何处米行?”
进贡的米!季曼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道:“朱大人太过抬举了,在下家里不过是小米行……”
“呵呵。”朱侍郎轻轻笑了两声:“何必谦虚,只要成了贡米,什么小的大的,不都会立刻身价百倍?这件事说来也巧,恰好就是我在负责,内务府那边,我也是有熟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季曼干脆就直接问了:“大人有何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
能把这么大块肥肉让出来,估计这忙不会小,季曼也没猜错,真的不小,朱叔友张口就道:“季夫子既然没有家室,那看小女如何?”
见过愁嫁的,没见过这么愁嫁的,朱玉润是得有多可怕,才会要她父亲赔上这么个代价才能把她嫁出去?
季曼有些欲哭无泪,她不是带把儿的,就算你把皇宫给她,她也娶不了女人啊。
“我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你可以慢慢考虑。”朱叔友拍拍她的肩膀道:“毕竟小女也真是……哎。”
坦白说朱玉润也不是很难看,季曼有些不解,为何愁嫁成这样了?
归途的马车上,她就问了宁钰轩这个问题。
宁钰轩一脸踩着狗屎的表情看着她:“他要你娶朱家小姐?”
季曼点头:“估计是看我相貌堂堂……”
“不能娶。”宁钰轩打断她,黑着一张脸道:“先不说你是个女人,就算是个男人,娶谁也不能娶朱玉润。”
“为何?”季曼有些惊讶。
“她未出阁而怀有身孕,是不贞不洁之人。”宁钰轩一脸严肃地道:“你也最好离她远些。”
季曼微微蹙眉,回想起朱玉润那身板,看来不是真胖,是有些孕后福。
古代女人未婚先孕,多半不是要羞愤上吊就是要被人骂得不敢见人的。可是这位朱小姐好像很开朗,一双大眼睛还生动得很。季曼不觉得她不贞不洁,现代单亲妈妈多了去了,有这样的心态,倒是不错。
回去府里,宁钰轩默默在她房间坐了一个时辰,喝了两壶茶,然后就走了。季曼没空猜他什么心思,第二天给好好上完课,又赶着去粮行看情况。
“季夫子。”
刚跨进粮行,就听见一个黏腻腻的声音,一转头,果不其然又是朱小姐。
周围的人看着她,都在指指点点,朱玉润却像没有看见一样,径直走进粮行,站在她旁边问:“今日天色不错,季夫子有空能陪玉儿去游湖么?”
“呸,不要脸!”
季曼还没答话,外头就有个路过的老婆婆看不下去,随手丢了个臭鸡蛋砸在朱玉润的脚边。
好端端的裙子就脏了,季曼微微皱眉,朱玉润却当没看见,抖了抖裙角依旧看着季曼。
“去吧。”季曼也不知道自己是同情心作祟还是好奇这个女子背后的故事,点了点头。
粮行里的伙计眼神古怪地目送他们出去,只有严不拔打着算盘,拉住了丢了鸡蛋想走的老婆婆道:“清扫地板,或者赔两文钱。”
朱玉润拉着季曼,一点也没避嫌,丫鬟都没带个,上了画舫就招呼季曼去坐。
“朱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季曼明知故问。
对面的女子看着她,笑容收敛了起来道:“都说商人不喜欢亏本,今天我来找夫子谈生意的。”
季曼苦笑一声:“如果小姐希望在下能娶了小姐,那可能这生意谈不成。”
“为何?”朱玉润皱眉。
“我不举。”季曼一点也不羞愧地道。
朱玉润脸红了红,竟然笑了:“那更好了,我还白送你一个儿子呢!”
季曼:“……”
喜当爹吗?
“朱小姐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的话,应该不难。”季曼轻咳两声,抿了口茶。
“我知道。”朱玉润咧着嘴道:“但是我想找一个比他更好看的男人,那可就难了。”
他?季曼的八卦之魂被唤醒了,竖起耳朵问:“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