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冷笑一声,抓着季曼就直接跳下阳台,出了茶楼,上了宁钰轩刚刚骑来的马,一路往城外奔去。
“季兄有些事情该同王爷交代。”他道:“你曾信誓旦旦会助王爷一臂之力,舌灿莲花说得让王爷信了你。可是我今天冷眼旁观,总觉得你没有做到自己该做的事情。”
季曼干笑两声,她有吗?她只是在任务和自己的小命之间,先选了自己而已。自己要是都没了,还做什么任务啊?
长郡王是当真没有离开京城的,在城外十里亭里,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她。
“也许是以前没将目的说清楚,故而让你不知该怎么做。”赵辙捏着酒杯,淡淡地道:“一连几日我潜伏在京城,也算是看明白了,赵离不得民心,臣心也尽在陌玉侯手里。要毁之臣心,能拉拢宁钰轩固然很好,拉不拢,能除掉也可。”
季曼垂着眸子没吭声。
“你该不会忘记了,是谁让你有今日回京之资本,又是谁才能助你最终手刃仇敌吧?”赵辙放下杯子,靠近她一些笑道:“宁钰轩不也是你的仇敌之一?”
他不知道的是,宁钰轩还是好好的亲爹呢。季曼有些烦躁,本身凭着一腔仇恨重回京城,却因着好好在中间而变得左右为难。以前不知道那是聂桑榆的儿子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又怎么还能对他亲爹下手?
宁钰轩是把好好当成大招了,就专门放在最后来对付她。想起那水嫩嫩的小脸以及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季曼再硬的心都软了,抿着唇道:“在下自当尽力。”
尽力是尽力,办不到就不怪她了,她不想杀宁钰轩,倒是可以等着一朝功成之后,也收他来当好好的奶爸?这个主意也许不错。
想通了事情,季曼就轻松多了,正准备朝赵辙再表一表忠心,旁边的人却突然押着她继续往前跑。
“陌玉侯追上来了。”吴庸有些惊讶地带着她上马。王爷说的果然没错,这季夫子竟然真的能引得他一路追来。
龙形风筝已经彻底销毁了,宁钰轩才策马而来,追了一路,却见绑着季曼的人更多了,当下有些后悔方才为什么不报官。
赵辙已经不见了,四周只剩黑衣人和季曼,明显是个以多欺少的阵型。季曼被丢在一边,一众人朝着宁钰轩就围了上去。
陌玉侯又不傻,蚂蚁还咬死象呢,遇见这么多人,果断扭身往回跑,一点没有电视剧中英雄救美横扫千军的气势。
季曼忍不住笑了,趁着吴庸他们都上去的时候,机灵地缩到一边去。
没往回跑几步,就看见有官兵赶了过来,宁钰轩诧异之下也是大喜,有官兵来助,这群人自然是一哄而散。
“侯爷。”为的捕头看见宁钰轩,拱手行礼。
“你们倒是来得及时。”宁钰轩夸赞了他们一句,转身就去寻季曼。
一众官兵面面相觑,他们方才是听见有百姓报官,说街上有人打斗,瓦片砸着了人才出来追捕的,也没想到逃犯是侯爷,更没想到还被夸奖了。
大家都决定吞下事实,接受了这个夸奖,顺便意思意思朝着四散的黑衣人追了追。
季曼从草丛里出来,长叹了一口气道:“在下以后为了安全着想,必须远离侯爷。”
宁钰轩瞥她一眼,冷哼一声将人带上了马。
祭祖大典据说是尚算成功,在宁钰轩和季曼走后,还出现了彩虹等奇异天象,一时万民归心,龙心大悦。
宁钰轩坐在马上慢悠悠地带着季曼朝府里走,看着这人的后脑勺,唇角微微弯起。
“主子你看这个!”
在祭祖大典正在进行的时候,檀香趁着季曼不在,将她的房间里里外外又搜了一遍。本想找一些她勾引侯爷的证据,亦或是找些能将他赶出去的蛛丝马迹。哪里知道就从床下翻出来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什么东西还要上锁?檀香觉得定然有猫腻,找了个会开锁的家奴打开,里头竟然是一幅画。
温婉接过来看,画上画的是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看着就让人觉得温暖。细细看了看那画上女人的脸,温婉却是吓得后退两步,急急忙忙去找柳寒云。
“这是什么意思。”柳寒云没有注意那女人的脸,倒是看着那端正坐着的孩子:“这画的不是世子么?穿着这小袄子,还是最常穿的那件。”
“是侯爷画的。”温婉看着那落款处的印鉴,白着脸道:“这难不成是侯爷所想?可是为何会在夫子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