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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呕……”孙秀珍愕然地数落来不及出口，就听从屋里跳出来，准备对着冯如萱等人破口大骂的潘月娥，倒头便呕上了。潘月娥一呕，弄得董付氏等人也跟着犯恶心。 冯如萱则全然无视，听不见，看不见地继续手上的动作，舀马粪进碗，兑清水化开，再执碗往豆芽的嘴里灌，连灌了三碗。直到豆芽吐出来的水只有粪臭，再没嗖腐味才停。 “好了。三哥，我想豆芽已脱离危险。剩下的就等郎中来了！”冯如萱抱起豆芽递给董三郎。并要董三郎给豆芽多喂些清水漱口，再把身上沾了粪水及胃水的脏衣服换下来。对于自己身上的脏臭，冯如萱依旧没放在心上。眉头都不蹙一下，一心全扑在豆芽身上。 “好！”接下豆芽，董三郎已感激地不知要与冯如萱说什么好，没想到四弟妹竟可以为他家豆芽做到这般地步，比他这当爹的更有心，怪不得豆芽一直嚷嚷着四婶好，让他续娶四弟妹这样的媳妇回来。 “小姐，我去给您打盆水洗手吧？”董三郎想不到的细节，娟儿全能想到。娟儿张罗着给冯如萱打水洗手，衣服要等回去才能换，至少先让小姐把手洗干净。 然而水井在村里，现打水不赶趟，董家装水的水缸则在董付氏等人身后挡着。 “你别过来。出去！不许你用我家水缸里的水洗手，快滚出去，臭死了！臭死了！”潘月娥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嫌弃地又叫唤上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娟儿从他董家的水缸里舀水给冯如萱洗手。 “二嫂嫌我臭啊？我哪臭了？二嫂闻闻，我臭吗？”似发现了好玩的事般，冯如萱恶劣地故意垫脚走向潘月娥，冷不防地猛一伸右手作势就要往潘月娥的衣服上抹。 “啊！”潘月娥似被人捅了一刀般地惨叫着向后跳，蹦得老高，逗得娟儿与魏大哥等人忍俊不禁。 “二嫂怕我做什么？我又不吃人。”冯如萱得意地调笑，潘月娥匆忙跳开，她就往董付氏等人身边靠。弄得董付氏等人也纷纷捂着鼻子，吓得四处跳逃。 冯如萱自知身上臭味熏天，她怕什么！根本不用担心董付氏等人会跟她动手动脚，董付氏等人若敢上手，她就敢把搅马粪的手往他们几人的身上蹭。反正恶心想吐的人不是她冯如萱。 “你……”董付氏等人，有心想跟冯如萱拼命，奈何冯如萱身上的臭味实在难闻，闻一鼻子就呛得他们恨不得退避三舍，岂敢让冯如萱往他们身前凑。 “娟儿。”冯如萱把董付氏等人逼得远离了水缸，冲娟儿一打眼色。 娟儿心领神会地跑到水缸前，正准备舀水，岂料，魏大哥与狗蛋似故意要恶心董家人般，上前搭手，用他们掏马粪的手执水舀，舀水给冯如萱洗手。 娟儿这个恨啊，她当时怎没搅把马粪呢。冯如萱边洗手，边娇笑再启口予董付氏等人搭话，见董付氏等人气得脸色青白交替，她便觉得心里痛快：“刚大哥大嫂不是还想请我进屋坐吗？”冯如萱悠悠一声出口。 董大郎与孙秀珍两人脸色皆同时大变，倏地跑到自家房门前像看门狗一样左右守门。 “二郎，走，咱赶紧回屋。千万别让她盯上。”潘月娥生怕冯如萱瞧她不顺眼，找麻烦，忙扯着董二郎的胳膊往自家屋里钻。 董二郎不想走，奈何冯如萱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董二郎就算对冯如萱动了歪念头，此刻也没胆打冯如萱的主意，更没胆占冯如萱的便宜。被媳妇潘月娥牵着乖乖地缩回屋里。 董付氏正欲发火想法子收拾冯如萱，就听远处咯哒哒的马蹄声响，由远及近。董付氏双眼一亮，不禁计上心头。 “先生苦了您了，到了！”马停在董家院门前，董天赐先下马，再犹如卸麻袋般地从马背上抱下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来。 “没事，不苦不苦！”山羊胡老头在灯火的映照下，整张脸煞白，俨然头次骑马，吓倒了。且屁股下的马竟连马鞍都没背，老头秉持着医者父母心地职业cao守强压颤声道：“病重的娃儿在哪？” 不等董天赐回答，山羊胡老头惨白着脸，往董家院里走，倏地就被院子里扑鼻的恶臭又给逼退回门外。“怎这么臭？这是人家啊，还是进了猪圈了！”要不是看院里站得是活人，山羊胡老头还当自己不小心走错进了猪圈。 “这？”董天赐也闻到了扑鼻的恶臭。不禁剑眉紧蹙。 就听此时，董付氏启口：“天赐看看你媳妇做的好事，竟喂你侄儿豆芽喝粪水，你不管管？”挑唆完，董付氏生怕董天赐不信，又举证据道：“咱家院里的臭味，就是那粪水闹的。” “董郎回来了？”听闻董天赐的声音，冯如萱只敢站在原地与董天赐打招呼，知道身上的味道难闻，冯如萱不敢上前，而董付氏说的也全是实情，冯如萱更不可能为自己辩解。 听闻董付氏挑拨，董天赐抢步来到冯如萱面前，似闻不到冯如萱身上难闻的臭味般：“如萱怎搞的？你怎……”董天赐顺势想牵冯如萱的手，却发现如萱竟有意躲闪，当下便知母亲说的是真事，而董天赐却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给冯如萱躲闪的机会，一把攥住冯如萱的柔夷双手。 董天赐相信冯如萱，相信冯如萱绝不会做出伤害侄儿豆芽的事。如萱就算真给豆芽灌粪水喝，也定有她的缘由。许是为了救豆芽命才不得已不这样做。 “娃儿得的什么病？”听闻冯如萱给豆芽灌粪水，山羊胡老头来了兴趣。 “吃了馊食，中毒。我给娃儿喂了马粪水。”冯如萱回道。 “恩。灌马粪水对，吃错东西中毒，涮肠子是唯一救命法子！”山羊胡老头搅着胡须称赞道：“董夫人想必看过不少医书吧？” “不多，只懂些皮毛，让先生见笑了。”冯如萱谦逊道。 “皮毛？我看夫人懂的未必是皮毛。那娃儿呢？可否让老朽为他把脉？想来娃儿已脱离了危险，可还是看看的好！”老郎中提议道。其实老郎中是想借着为豆芽诊病为由，见冯如萱一面。 从医数载，老郎中头次见冯如萱这般胆大心细，竟敢用常人所不敢想的方法治病救人，想来他这次还真是来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