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扑通扑通的心终于算是恢复正常,王洁妮蹑手蹑脚地上了床,隔得很远,两手放到额头,往后一顺,一头金黄色的波浪头全披到了后面,胆气又壮了许多,像往常一样把狗熊搂进怀里,却是久久不能入睡,回身看了看任君飞熟睡中的模样,心底中涌现出一股别样的味道,以后,怕是自己怀里的狗熊要退役了,因为,自己以后就要跟一个活人在一起了。
通常女人会有两种爱的方式,或者她们打心底爱着她们的情人,或者她们因性而爱,这两种方式互为因果,互相促进,一个女子接受她们的情人经常出于满足情人的需求,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又领悟到了那种超越的情欲的愉悦体验。
真是这样的么,王洁妮满是忐忑地伸出手去摸任君飞那张英武绝伦的脸,希望啊,希望别把他给弄醒了!
“嘿嘿!”任君飞却猛然翻过身来,捉住了王洁妮的手。
“你没睡啊!”王洁妮羞坏了。
“睡了,你来了,我醒了!”
“好坏,你!”王洁妮掐了掐任君飞的胳膊,“坏也是因为你!”任君飞伸手一拉,王洁妮整个便压到自己身上了。
王洁妮想要阻拦,却觉浑身没有丁点的力气,想要叫喊,嘴巴正被对方堵着,王洁妮索性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的门铃却响了。
真是!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不理它!”任君飞气呼呼地骂道。
“嗯,别闹了,说不准是阿姨他们从乡下来的呢,两个老人家年纪都大了,还带着一个小孩子,你放心?你不开,我去!”王洁妮推开了任君飞,边说边穿衣服。
任君飞看着风情万种又柔情似水的娇妻王洁妮。他知道这个时刻,其实王洁妮比他还要想继续下去。
现在工作稳定,又娶娇妻,诸事和谐,任君飞是万事如意的了,要说担心,那也只是乡下的老父老母了,正如洁妮说的,年纪大了,谁敢保个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洁妮是对的。
这对不省心的老家伙,受苦受累的命,接他进城来,不肯,还说城里闷得慌!
任君飞三下五下穿好了衣服,出门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声,
“别动,我去去就来!”
“罗老师,怎么会是你啊!快请进来!”推门一看,正是大学里的罗教授,罗慧敏的父亲。虽然欣喜,任君飞心里也有点麻麻的,罗老师不会是为女儿的婚事找上门来吧,这下可好了,正房还在床上躺着呢!
“罗老师,我先替你倒杯茶!还是喜欢普洱么?”任君飞有些慌,借倒茶掩饰自己的心怵。
“君飞啊,茶水你就不要倒了,我坐会儿就走!”罗教授坐了下来,衣着还是那么考究,腰板也挺得直直的,虽然戴着眼镜,但仍让人感觉还是那么精神。只不过头白了,给人感觉到些许的沧桑。毕竟岁月是一把刀啊!
大学时候,罗教授对任君飞可是严格着呢,后来因为罗慧敏,还特意找上了任君飞,要他远离自己的女儿,对此任君飞仍是耿耿于怀。所以看到罗老师现在脸色肃了下来,他也不是怎么怕,要不是你,我和你女儿会是这样子么?
“君飞,坐过来点。”罗教授指了指旁边。
“罗老师,你的话我听得见!”任君飞抱着膝,坐得特端正。
“你好像很怕我啊,叫你坐过来就坐过来,你的话我听不清楚!”罗教授笑了笑说。他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敏儿一定会嫁给这个人,过着快快乐乐的日子,纵然这日子短暂,敏敏也会感觉到幸福和满足,而现在敏敏走了,一切都只剩下后悔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个孩子不怕父亲!”罗教授的眼光越是和蔼,任君飞就越感受到威严,抬了抬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对,对,这句话说得好,我就是你的父亲!”意料不到的情况出现了,罗教授突然老泪纵横,激动起来,颤抖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个小本子,抓住了任君飞的手,
“飞儿啊,这是敏敏留给你的东西!”任君飞一看,一张银行卡和一本房产证,顿感不妙。
“敏敏怎么啦?”
“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罗教授接过任君飞递来的纸巾伸进了眼镜里,擦了擦。
罗慧敏以为自己怀上了,到医院里检查,却现不是怀孕,而是患上了子宫癌,并且是晚期,医生说最迟也不会超过两个月了。
她说去参加培训,其实就是上北京治疗,绕道来看任君飞,就是想见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