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腐未免也吃得太胆大了吧,都吃到咱舅眼皮底下了,真是流氓到家了。虽然与表哥肖建军同在一个大院里上班,但表哥的影子却从来没见着,心想今天舅舅的生日,表哥也一定会像她一样,请了下午假,结果到了舅舅家却没见着表哥,问了舅舅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回来,冯传芳心情自然有点沮丧,凭空又遭受了任君飞的“无礼”,实在气不过,柳眉一拧,瞪了一眼任君飞,手猛地往回一缩想收回来,可是任君飞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笑笑的,一副人畜无害的尊容:“冯处长,要知道你不忙,我早都想去你那儿汇报了!”反而握得更紧了。
“是吗,那我告诉你,你们宋书记来过了,情况嘛,你想知道就去问她们吧!”冯传芳手收不回来,上身只有往前倾着,看上去更像是她主动的,姿势非常别扭,心里别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了。
“传芳,你们认识啊,你看你,手握得那么紧,都不肯松开了!”肖老爷子拈了拈花白的胡须,看着任君飞,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医院里醒来时,医生告诉他是一个年轻人背他来的,当时他就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后生家啊,不是张飞那样五大三粗的草莽大汉,也应该是鲁智深那样虎背熊腰的人物吧,要不然也荷不动自己近两百斤的体重啊,今天一看,是位举止儒雅,长相俊美的男生,心里已暗自喜欢几分,一时心情大好,见两人手握得这么紧,忍不住打打趣。
“舅舅,不是这样的。。。”冯传芳这时粉脸都红透了,她知道从老爷子的角度,很像她抓住任君飞的手不放似的。
“那是怎样的,难道要我说你们一见如故吗?好,好,都认识才好,省得我这个老头子浪费口舌了!小许,开席了,今天我高兴,上酒啊!”这样一说冯传芳更羞涩了,嘟哝着低着头在任君飞对面坐了下来,肖老爷子坐到了上席,冲许妈摆了摆手。
“肖老,建军还没有回来呢,不等等?”许妈走了近来。
“不等了,这小犊子,有点孝心没有,今天什么日子啊,是我生日,他再忙,请个假不行么?我看不是不行,是他没有这份心,官场里的事情,有几个是火烧眉毛的,我看他啊,是忙到应酬,眼里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早就叫他请人家小任来,他是怎么做的,嘴巴答应得好好的,总说等忙清楚了再请,你看他什么时候忙清楚了,诶,人家小任不忙吗?可人家是怎么做的,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的七十大寿,这么大的雪,还要从县城赶过来,这是什么,这是心,这是一颗孝心啊,这没良心的,要不是人家小任懂礼节,我怕眼睛闭了,还不知道那天背我去医院的恩人是哪一个了!”
果然是肖老爷子的生日啊!任君飞闻言不由心头一凛,按照南江省的风俗,自己也应该备一个二千元的红包啊,许妈微笑地看着点了点头,一定是许妈刚才跟老爷子说了任君飞就是来祝寿的。问题是电话里龙书剑没提到一声,来之前去了一趟学校,身上的五千块钱现金全给了申雪,包里剩下的全是毛票,卡有几张,但红包不能包卡啊!
龙书剑有点生气地看了看龙书剑,龙书剑有点心怵,赶忙移开眼光低着头在和冯传芳说话,说话的时候嘴角不时流出狡黠的笑容,任君飞这才明白,龙书剑是故意让他受窘出丑啊!
基本礼仪都不懂,乡里冒!李厅长几个人嘲讽的眼光刷刷地看着,任君飞讷讷地站着。
“怎么不坐啊?小任,你不坐大家也不好坐啊!”肖老爷子呵呵地笑着扯扯任君飞的衣袖。
就在这时,许妈抱着几瓶飞天茅台来了,任君飞对许妈说,“酒就慢点上吧!”在座的两位厅长脸色一正,这小子也太托大了吧,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酒是他说不喝就不喝的?冯传芳更是用手掩了嘴巴,他这位老舅的脾气,她是太熟悉不过了,当了一辈子的一把手,听不得半句忤逆的话,这个乡下来的小子,果真不懂礼数,老爷子起火来,肯定有他罪受了,杏眼里瞟了瞟任君飞,尽管这小子很讨厌,可想到马上要挨上老爷子一通劈头盖脸的批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起来。
“冯处,你担心他?”龙书剑笑笑地看着冯传芳问。
“我担心什么,自找的不痛快,我只是担心坏了气氛!”
“哼,他这人就是这样的!”龙书剑鼻子轻哼一声。
“龙主任,我记得你和小任原来是同事啊!”冯传芳眼角瞥了瞥龙书剑,意思是说同事丢丑,你脸上也无光啊!
“肖伯,你是寿星,请受小侄一拜,祝你身体健康,寿比南山不老山!”一边说任君飞迎着肖老爷子就是一个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