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臣一愣,接着皱眉。于梦霜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于稷河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来?人都没了,当时也是于家自愿不查真相,直接下葬的,现在想知道于氏怎么死的,要怎么查?
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他看着于稷河,没吭声。
于稷河有些尴尬地拱手:“王爷恕罪,卑职只是…听见些风声,所以斗胆问问,毕竟梦霜是家里唯一的女儿,若能知道凶手是谁,那也算给我于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了。”
这要是放在平时,宋凉臣大可以直接不搭理他的,甚至能甩脸色震慑他一二。
但是现下,他王位周围危机四伏,是要倚仗这些人才能使其稳固,心里再恼,也只能笑了笑:“于大人想查,那就去查吧。”
“卑职不敢。”于稷河连忙拱手道:“卑职只是听闻,宁大人家的嫡女宁氏会武,也与小女曾有过节,但如今她是王爷的侧妃,岂能让卑职查问?此事,还是应当交由王妃来决断。”
宁氏?宋凉臣挑眉,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于大人听谁说的宁侧妃会武?”
“这…自然是墨儿说的,她在世子府也伺候了梦霜多年,要知道这些不难。”
墨儿从于氏死后就回了于家,这样一说,倒也是说得过去。宋凉臣起身道:“既然于大人想知道真相,那本王就派人去查。查出来的真相,也请于大人接受。”
“多谢王爷!”于稷河连忙行礼。
从于梦霜死在世子府之后,于稷河有过异心他是知道的。但是攻贯城一战,他跟在他身边看着,也算是对他心服口服,不再有什么动作。
现在大局定下,他没升于稷河的职,人家心里有怨言,他也能理解。只是,为什么会扯上淳儿呢?
淳儿是会武没错,但是那么天真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人?
起身往外走,宋凉臣抿唇,淳儿与他一贯交心,有什么话,他不妨直接去问。
仕女楼里。
这两日没睡好,宁淳儿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也就躺在床上,不爱动弹。
师氏坐在她床边,正给她剥着橘子,脸上一扫往常的抵触刻薄,变得温和又赤城:“你看,现在我俩是不是能好好相处了?你病了,还是只有我来给你剥水果。”
淳儿靠在枕头上,眼神淡淡地看着她:“我没叫你来。”
“你是没叫我来,我放心不下你,自己过来的行不行?”师氏抿唇,叹了口气:“反正如今王爷不来看你,也不去看我,你为何还这么讨厌我?说不定以后日子无聊,还只有我与你相伴呢。”
勾了勾唇角,宁淳儿斜眼看她:“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师小仙撇嘴:“你这人,防备心那么重干什么?我对你来说又不会有任何的威胁,要防备,你还是防备着你家王妃吧。”
宁淳儿摇头:“王妃很好,不用我防备。”
“你这傻子。”师氏皱眉看她:“瞧你自己现在的处境,病了没人来看不说,她还将王爷捆得死死的,连议事都在相思苑里。我要是没想错,接下来为了固宠,她还会寻着由头将你我二人都废了去。”
“你想多了。”宁淳儿道:“王妃不会这样做。”
师氏也没打算多说,就将橘子给她剥好放在盘子里。
“主子。”金粉从外头进来,眼睛亮晶晶地道:“王爷来了!”
许久不来东院的王爷,终于是来了。宁淳儿的眼眸也亮了亮,起身便要更衣,师小仙看了看外头,按住她道:“来不及了,你还是躺着吧。”
说这话的时候,宋凉臣就已经跨了进来,抬眼看着屋子里的人,眉梢微挑:“淳儿病了?”
“王爷。”宁淳儿一笑,颔行礼:“妾身没什么大碍。”
师氏起身让了位,宋凉臣便在床边坐下,看着她道:“有几日没来瞧你,也是我不对。”
“怎么会。”淳儿连忙摆手:“王爷忙,妾身知道。”
宋凉臣抿唇,回头看了师小仙一眼:“小仙你先出去吧,本王有事要与淳儿说。”
“是。”师小仙应了,转身走出内室,却就站在隔断外头,不动了。
“看王爷的神色,可是生了什么事?”宁淳儿问。
宋凉臣抬眼看她,想了许久才道:“今日于稷河于副将,也就是梦霜的父亲,说想重新查查于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宁淳儿一震,有些慌乱地看了他一眼,低眸道:“人都死了那么久,身子都该烂干净了,怎么会还要查呢?”
“他坚持想知道真相,所以本王允了,让王妃来查。”他深深地看着她:“于氏的死,你知道些什么吗?”
捏紧了手,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低着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