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重振聂家!聂无双看着宫殿外的皑皑白雪,幽冷的美眸中掠过坚定。
……
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大地一片白茫茫。千里之外的齐国桐州城中,黑乎乎一片,雪花簌簌地下着,落在每一处,整个城池却像是死了一般,毫无生气。
唯一亮着的烛火,就只有那有些破败的州县府衙,寒冬腊月,大门却是大开着,唯恐耽误了军情奏报,也不在意有人会进来劫掠,不会有人会起这个念头,也不会有人敢如此做。
只是孤零零一扇斑驳的朱漆衙门,在雪夜中显得格外萧索。
“相国大人,夜深休息吧。”小厮竹影上前劝道。
顾清鸿摇了摇头,面前是沙盘地形,他清朗的眉宇深深皱着,时不时停下脚步计算着什么。
“相国大人,休息吧。明儿还有很多事要忙。”竹影苦口婆心。
顾清鸿疲惫地闭上眼,坐在椅上:“去,把吴将军请来,我有话要问那暖渠如今修得怎么样?会不会被雪堵住。”
正在说话间,府衙前面一阵喧哗,有人高声喝找着军医,又有人在哭。整个府衙像是被夜魅惊醒了一般,突然间骚动起来。
竹影刚回过神来,想冲出去看,身边青影一晃,顾清鸿已经掠了出去。竹影连忙追上,在满是积雪的庭院中,担架上躺着两个血人,就着四周明灭的火把的光,竹影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刚才顾清鸿要找的吴将军。
心猛地被提了起来,吴将军浑身是血,天寒地冻,那血汩汩冒出,又被冻在了盔甲上,结成了一层血冰。
顾清鸿已经上前握住他的手,平日镇定自若的声调顿时变了:“吴将军,吴将军,你醒一醒!”
他握住他的脉门,把自己的内力滔滔不绝地传向吴将军早就枯竭的身体。
吴将军睁开眼睛,吃力地说:“相……相国大人,秦军有一支小分队,偷偷渡河突袭……十几个……兄弟都死了……”
顾清鸿心中猛地一提:“他们居然渡河了?!怎么渡的河?”
吴将军重重喘息了几口气,这才艰难地道:“应该是有一段上流的河水被……被冻住了……他们才能过河。”
他紧紧握住顾清鸿的手,双目圆睁,流露绝望:“相国……这天气……越来越冷了,暖渠已经不能……不能阻挡雪天封河了……而且一旦上游结冰,下游这边就会断流……”
四周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匆匆赶来的军医披着棉袄,亦是听得愣在当场。四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巨大的绝望。
“相国……大人……守不住了……”吴将军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接下来的话越来越轻:“桐州,守不住了……”
许久许久,天上的雪越下越大,众人抬头,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迎面而来,簌簌的响声像是老天的最犀利嘲讽。嘲讽他们在做无用功,嘲讽他们殚精竭虑,流血拼命依然保不住这片齐国最后的屏障。
顾清鸿慢慢合上了吴将军睁大的眼,慢慢走入了房中。不知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的脚步看起来十分虚浮。
“修书一封交给林大人。”不多时,他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封墨迹未干的信,雪花打在他俊雅的面庞,却仿若打在了玉雕的面庞,未惊起半分波澜。
他声音冷冽:“让他再跑一趟应国,务必务必请应国皇帝借兵三万,以助退敌。”
“是!”竹影接过,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若是再借不到呢?”
许久,顾清鸿面上掠过决绝:“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如果到了那一天,本相誓与桐州共存亡!”
静,还是安静,片刻之后,众人回过神来,怒吼声震天宇:“誓与桐州共存亡!”
“拼了!”
“杀光秦狗!复我齐国!”
……
“来仪宫”中温暖如春,皇后依在胡床上,看着大皇子在与几个内侍在玩,内殿中温暖如春,上好的银炭不仅不会冒烟熏火燎,还会冒出淡淡的松木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