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拳头,给自己壮了壮胆,杨树林大步往山根走去。
可到了院子门口,看到院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亮,一副鬼宅的架势,他又怂了。
虽说刚才想的很明白了,可理是那么个理,真让他单枪匹马的干,说不肝颤纯属扯犊子。
对手可是女鬼啊,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女生,万一哪儿整岔匹了,捉鬼不成反被日,咋整?
他在门口磨叽了足有十分钟,才一咬牙,一狠心,掏出门钥匙就往锁头眼里使劲捅。
要是有旁人看到他那狠叨叨的架势,肯定以为他跟锁头有仇。
其实他这也是没办法,白小薇还在里边昏睡不醒呢,他要是调头就走,那女鬼再趁白小薇昏睡之机对她下手,那可咋办?所以他就算再肝颤,也只能硬着头皮充天师。
他之前拒绝阿娇的挽留,其实多半也是因为这事。
哆哆嗦嗦的进了院,他瞄了一眼老刑头的小屋,窗子被棉帘子遮挡得严严实实,他蹑手蹑脚的凑上去,贴着窗户听了听,里边隐隐有人在说话。
他不禁有些惊疑,老刑头不是孤家寡人么,他跟谁说话呢?
正想细听的工夫,忽觉肩头一疼,有人一把捏住了他的肩膀。
他猛的转身,一个高大的黑影就站在他身后!
杨树林悚然大惊,正想挣脱,就听那人沉着嗓子喝问:“你小子,趴我窗户干啥!”
“哎呀,刑大爷,你没在屋啊,那屋里咋有人说话呢,我还以为招贼了呢。”
来者竟是老刑头,虽然他背冲着月光,只能看到一张黑脸,可杨树林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虽然肩膀被捏住,疼得钻心,他赶紧强笑着解释了一句。
“哼!”
老刑头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把他扒拉到一边,拉开了屋门:“那是电视机!”
说完,他不理杨树林,独自进屋,嘭的一下将屋门关严了。
杨树林被吓飞了的魂魄这才慢慢归窍,揉了揉肩膀往自己屋走,心里却仍旧惊疑不定。
老刑头怎么会出现在他身后?难道刚巧赶上他上茅房回来?
可即便这样,心头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没有消减,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进了屋,把三个屋的灯全都打开,屋里灯火通明,他才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刚才的老刑头,竟然半点也不驼背!
“这老柴火棒子还真特么能装,居然还会两手功夫,看样子跟女鬼脱不了干系。”
杨树林呲牙咧嘴的扒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边竟留下了一片乌青的爪印。
“你会装,老子比你还会!嘿嘿,今晚就灭了你养的女鬼,让你哭都找不着调儿!”
经过刚才一事,杨树林几乎认定了那女鬼就是老刑头养的。毕竟是他家屋子里闹鬼,而他本人又藏头露尾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女鬼跟他没关系,谁会相信?
至于阿娇为什么会有女鬼的照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先丢开不管了。
尽管肩膀疼得要命,杨树林却连涂点红花油的心思都没有,一头扎进挂着鬼龛的小屋里,见鬼牙完好无损的摆在瓷盘里,他算是放了心。想来老刑头怎么也不会料到,他这样年纪轻轻的学生,竟然是养了个食阴鬼,还懂得破邪之法的阴阳先生吧?
他得意了片刻,这才咬牙切齿的咒骂着,翻出了刘山宗留下的小本子,查找捉鬼之法。
刘山宗把小本子给他的时候,他曾一目十行的翻看过,对描述鬼魅的部分有些印象。
可他没想到,如今细看起来,光是怨魂鬼魅就记了上百种,女鬼也有三十多种,这些图画都跟他碰上的那只女鬼有点像,不逐字逐句的琢磨,分辨不出他遇上的是究竟什么。
这下他可急了,看看表,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按刘山宗的说法,子时一到,鬼魅横行,十一点前,要是找不出应对之法,他就悬了。
他急得抓耳挠腮,只能一字一句的研读上边的记述。
解尸女,专爱把刚死去的人大卸八块,将头颅送回其家里,把子女吓晕,再扒开最小的那个子女肚腹,吞食其肝脾。
雪姬,伏在冰天雪地中刮起妖风,令入山者迷路,再吸食其生气,冻死在深山密林里的人,其尸身上多半都能找到她残留的长。
望桥女,潜在桥下翘观望桥上,赤身**,遇好色者而媚笑,勾其跳下,缠其足淹死,食其尸,市井传说中跳河自杀而尸体被鱼蚕食者,多为此鬼作祟……
他飞快的翻看,终于,在翻了十几页之后,看到了一个与昨晚所见颇为类似的怨灵。
梦魇女,生前遭强暴而曝尸荒野的美貌女子,死后怨气不散,尸骨不得安宁化成的厉鬼。喜欢游荡在深山大泽之中,寻找野营露宿的单身男子,假作迷路引其上钩,于欢爱间尽吸男子阳气,后弃尸荒野引虎狼吞噬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