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骤然袭来,简路的眼前一阵黑,躺在地上一时不知道生了什么。
几秒过后,她猛然回过神来,紧紧地抓住了华梓易的衬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简小姐,你怎么样?”埃尔森在一旁焦急地呼唤着她,“你的手臂好像划开了,让我看看。”
简路拼命地摇着头,死命地抓住了华梓易胸前的衬衫,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弗兰克恼羞成怒地叫道:“埃尔森你愣着干什么!我的鼻子都要断了,快来替我止血!”
埃尔森不屑地看着他,转身去取药箱:“对不起,弗兰克少爷,我先替简小姐处理一下伤口。”
“你!”弗兰克气得不打一处来。鼻血流得更汹涌了,他不得不仰起头,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恼火地质问,“表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华梓易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以为是在安普顿吗?这里是北都!”
“北都怎么了?”弗兰克怪笑了一声,“是她自己跟着我跑进别墅的,警卫和监控都可以作证,我们俩在调情,调着调着肾上腺素没法控制了,亲热了起来,难道北都的警察能把我抓起来?”
“乔、都、安,”华梓易一字一顿地叫着他的中文名,语声森然,“我再说一遍,你在乔家、在安普顿怎么胡搞,我管不着,但是在我的别墅里,你要是胆敢再动手动脚的,我就剁了你的手。”
弗兰克打了个哆嗦,刚才因为色迷心窍冲着华梓易嚷嚷的胆子一下子怂了:“我……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嘛,我压根儿都没碰到她,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还不行吗?”
“滚。”华梓易冷冷地道。
弗兰克捏着鼻子不甘心地道:“你总得给我止了血……好好好,我走,我马上就走!”
他仰着脑袋一步一步往外挪去,刚走到一半,华梓易忽然开口:“站住。”
弗兰克停住了脚步,面带喜色地回过头来。
“和简路道歉。”华梓易沉声道。
“fuck!”弗兰克诅咒了一声,和华梓易对视了片刻,终于妥协,悻然朝着简路道,“对不起。”
华梓易不再理他,将简路放在了沙上,刚要起来,却被什么阻挡了,低头一看,衬衫被一双小手死命拽着,那手指骨节用力得泛白。
埃尔森过来了,打开药箱替简路处理伤口。
“别怕,没事了,”华梓易安慰道,“我替你去拿杯水来。”
简路没出声,脸色惨白,身体蜷曲着,泪水止不住沿着脸颊流淌了下来,迅速渗入了衣领,那双墨瞳被泪水浸染了,仿佛琉璃一般,愈清透。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有种想要呵护入怀的念头,几乎不假思索地,华梓易抬起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指尖忽然一滞。
后脑勺起了个大包。
“冰块。”他简短地吩咐,一时之间,有把弗兰克再拉回来揍一拳的冲动。
埃尔森明白了,快步去取了冰块和纱布,敷在了肿块上,生气地道:“天,这么大一个,弗兰克少爷真是太荒唐了。”
“疼吗?”华梓易皱着眉头问。
冰块冻得简路没感觉了,她摇了摇头,一边哽咽一边怯怯地指着自己手臂上划开的印子:“这里疼。”
那眼泪里好像含了什么酸性物质,华梓易的心口仿佛隔空被腐蚀了一个小洞,很轻很浅,却汩汩地往外冒着小气泡。
他放柔了声调道:“处理的时候会疼,忍一忍。别怕了,他以后见到你一定都会老老实实的。下次过来,你可以提前打个电话来,我会等你。”
“我没有你的电话,他说你很快就回来,”眼泪蕴满了眼眶,眼看着又要掉下来了,“我看见香果树底下有叶子黄了,有点担心,所以想等你回来……”
华梓易报了一个手机号:“存下,微信也是这个,我已经炒了那个花木公司的鱿鱼,这棵香果树就交给你照料了,以后你想来就来。”
“真的?”简路眼睛一亮,胳膊上的伤口也不疼了。
华梓易不假思索地又加了一句:“还有,你可以替我选点好看的花木,我打算建个屋顶花园。”
“真……真的吗?”简路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结巴了起来。
“你这是在怀疑我?”华梓易不悦地道。
“不是不是,”简路连忙捧场,“当然不是怀疑你,我是太高兴了,真的,我一定会你替你好好设计的,对了……”她努力在脑中搜索着老师教的园林设计的第一个步骤,结结巴巴地问甲方,“你……你有什么……什么要求吗?”
“这个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谈,现在你可以把手放开了吗?”
简路这才现自己还抓着他的衬衫,不由得脸一红,松开了手指。
埃尔森替她处理好了伤口,建议道:“简小姐,今晚你还是住在这里吧,这样回家,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的确,现在的简路看上去很是狼狈,除了身上的伤口,眼睛也肿得像核桃一样,情绪更是不太平稳,回家的话,肯定简宁甫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那你去替简路准备一下。”华梓易接口道。
“是。”埃尔森愉快地走了。
简路有点紧张,欲言又止。
华梓易挑了挑眉:“怎么,嫌弃这里了?”
“不是不是……你家太大了,”简路急急地解释,深怕华梓易还不能感受到她的惊叹,特意伸开手臂比划了一下,“我一个人住……害怕。”
华梓易的气息滞了一下,半晌才问:“那天晚上怎么不害怕?”
简路定定地看着他,小声说:“我……我那晚……把房门关起来,开着灯,一个晚上没睡。”
“为什么会这样?那天怎么没说?”华梓易的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