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自压抑的哽咽声再次传来。
“我妈妈……已经不在了……她们……都讨厌我……”
华梓易的脚步一顿,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这就天塌下来了?
那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用活了。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华梓易回头一看,只见简路一边拿衣袖擦着眼泪,一边蹲在地上捡着刚才撕下的碎片,娇小的手掌一丝不苟地捏得紧紧的,深怕碎片从指缝中漏下来。
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注视,简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底还含着泪光,湿漉漉的,好像一只小奶猫。
这满地的碎片,也不知道要捡到什么时候去。
算了,好事做到底。
华梓易朝警卫招了招手:“过来,帮她把这里扫一扫,顺便和埃尔森说一声,派个司机送她回家。”
进了别墅,华梓易把那个姑娘抛在了脑后。
今天一天都在外边,有些疲乏,他泡了个澡,换上了一身舒适的睡衣,打算去地下影音室看部片子放松一下。
路过客厅,他的脚步一滞,愕然看着沙上坐着的女孩:“你怎么进来了?”
简路正在吃面条,忙不迭地站了起来,一边咀嚼一边含混着说话:“有个很和气的大叔听到我肚子咕咕叫了,就让我进来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埃尔森从厨房里出来了,他个子很高,皮肤棕黑,此刻的神情带了一点压抑的兴奋:“大少,这么晚了,美丽的女士登门,作为绅士,怎么能不请人进来吃点东西再走?真遗憾,厨房里只剩下些面条了。”
刚才就说了一句送人,倒是忘了埃尔森的怪癖了。
作为从小照顾他长大的管家,埃尔森会自动解析靠近他的任何女性。
八成心里已经在配对,幻想着他和这位姑娘不可言说的二三事了。
华梓易懒得解释,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孩来。
客厅的水晶灯璀璨,简路整个人在灯光下一览无遗。
个子还算高挑,目测一六五,双腿笔直修长,一把小蛮腰不盈一握,脸已经洗过了,皮肤白里透粉,没了刚才泪痕交错的狼狈;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热腾腾的面条蒸腾了的缘故,她的那双大眼睛水汪汪雾蒙蒙的,乌黑的眼睫时不时地忽闪一下,分外勾人。
华梓易的目光一寸寸地往上,又一寸寸地往下,最后落在了那樱唇上。
双唇饱满诱人,嫣红的唇色因为刚刚吃过面条十分润泽,自然而然地微微嘟起着,许是被他看得紧张了,嘴唇忽然抿了一下,粉色的舌尖飞快探头出来舔了舔,又迅速地藏进了樱唇中。
华梓易有一瞬间的恍惚。
要不是刚才看到了她狼狈哭泣的模样,华梓易真的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他的仇家安排了过来色/诱他的。
“不哭了?”他饶有兴味地坐了下来。
简路摇了摇头,也坐了下来,又开始吸溜面条,捧着碗喝了一口汤,一脸满足地笑了笑。
她笑起来很甜,嘴唇先微微抿一下,旋即漾开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华梓易盯着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这笑容有点眼熟。
“我在哪里见过你?”
简路认真地回想了片刻,困惑地说:“我忘了,奇怪了,你这么好看,我要是见过了一定不会忘记的。”
华梓易暗笑自己多疑,这样一个青涩中冒着傻气的女孩,能色/诱他什么?
他放缓了语调:“吃完了没?家住哪里?我让人送你回去。”
简路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看了看,迟疑着问:“我不想回家,我爸爸要担心的,宿舍也关门了,太晚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我……”
她“我”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我可以在你家借住一晚吗?只要一张小床就可以了,我可以付钱的。”
华梓易的目光渐渐阴冷了起来,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半夜醒来你会现你赤身裸体地躺在浴缸里,身边有一滩你自己的血,一摸,腰上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里面一个肾没有了。”
简路一下子咬住了唇,眼神惊恐地看着他。
华梓易很满意,哪来的傻丫头,居然会要留宿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别墅里,真以为这世界上全是好人吗?
“你被骗了,”简路眼神里的惊恐渐渐褪去,带上了一点小心翼翼的同情,“这是假的,已经辟谣很久了。”
弗兰克恼羞成怒地叫道:“埃尔森你愣着干什么!我的鼻子都要断了,快来替我止血!”
埃尔森不屑地看着他,转身去取药箱:“对不起,弗兰克少爷,我先替简小姐处理一下伤口。”
“你!”弗兰克气得不打一处来。鼻血流得更汹涌了,他不得不仰起头,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恼火地质问,“表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