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硕大无朋的身躯竟然又拔高了三分，活像一尊怒目金刚！

排山倒海的杀机一浪接着一浪，潮水般锁定了杨柳！

杨柳瞳孔一缩，打起十二分精神！

跑，已经不可能了，别无它途，唯有应战。

应对这种级别的对手，稍一疏忽，就是骨断筋折的下场！

对峙、对峙！

敌不动，我不动！

他们两人站在梧桐树下良久，好像一对木雕泥塑。

就在这时，一片树叶缓缓飘落，落往两人之间。

杨柳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武空的拳头就到了！

“呼！”

树叶被拳风触及，登时化为齑粉！

重生以来，杨柳第一次遇见速度这样不可思议的对手！

他斜斜飞起铁掌，去切武空的手腕，这一招，和对付形意张氏那位的动作如出一辙！

武空根本不为所动，抬脚就踩向他的脚趾。

呃，这老人家还挺调皮……

杨柳可不想下辈子变成铁拐李，所以他只好变招移步，硬生生切断自己的动作避开。

“砰！”

脚底的石板应声四分五裂！

老而弥辣、刚猛如斯！

武空一旦占得先机，立马动连绵不绝的攻势！

他的双拳就像两柄千斤巨锤，劈头盖脑就轰击而来！看似杂乱无章，实则线路诡异，暗藏玄机！

杨柳双掌如蝴蝶，轻盈飘渺，且战且走！

铁拳轰到哪里，他的手掌就拦到哪里，茅锐盾坚，不落下风！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眨眼间竟然交手了十余记！

杨柳一退、再退、退退退……

在急风暴雨之下，他好像除了防守之外，丝毫没有别的办法！

再强悍的人，也永远不能含气不，他总要有换气的时候，就在武空的攻势间隙出现微微一滞的瞬间，杨柳忽然一缩一闪，活鱼般跳出圈外！

他笑嘻嘻地拍拍手道：“老头，你赢了！”

杨柳转身就走，毫不迟疑。

只不过，他在迈动步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往旁边瞅了一眼。

武空待在原地，怔怔的，好像片刻间老了几岁，连脊背都佝偻许多。

郑钟基满头大汗从花丛后面钻出来，擦擦额头，相当尴尬：“武叔叔，到底还是你经验丰富，功力深厚啊，赢得杨柳没有一点脾气！”

武空讥屑地笑道：“哦，你觉得我赢了？”

郑钟基道：“是啊，他连招架之力都没有，退出老远呢。”

武空道：“进击的不一定是胜利，后撤的也未必是失败……我攻了二十七招，却连他的本门路数都没有逼出来……这一战，堪称完败……”

郑钟基呆呆道：“杨柳……他这么厉害？”

武空道：“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真是后生可畏，前浪推后浪啊……”

郑钟基道：“不应该吧？他还那么年轻，你却练了好多年……”

武空道：“年纪越大功力越深？基仔，电影看多了吧？练功就和下棋一样，二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啊……你看许多人年轻时身体很好，可后来连走路都困难，这说明什么？气血衰败了！气血衰败，人就不成了！自然规律是不可逆转的！哪有‘老年’的高手？都是编剧唬人的……”

郑钟基默默点头道：“我明白了。”

武空意兴阑珊道：“此间心愿已了，我们走吧。”

郑钟基道：“哎。”

武空忽然笑道：“活到五十多岁，我才现，自己的境界竟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有意思……你知道他为什么两次主动认输么？”

郑钟基道：“呃，我想不出来。”

武空感慨道：“立起脚跟竖起脊，拓开眼界放平心……这一联，既是拳经，又可以看作做人的道理……枉我学习了几十年，却仍旧没有参透‘平常心’这三个字……惭愧！”

平常心？

郑钟基默念着，摇了摇头。

这玩意，好像不适合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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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