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球内，唐纳修和拉斐尔图书馆的众人满头大汗，他们已经连续进行了两个魔法时高强度的计算，精神和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无论是计算的速度还是准度都开始大幅下降。

相应的，头顶那片乌云也在慢慢恢复旋转的速度。

然而不管是两位馆长还是那其他那些年轻的学者，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鹅毛笔，全神贯注，嘴里还在念念有词，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重新集中起注意力。

实际上能撑到现在早就已经远远超出唐纳修和纳达尔的预期，这还多亏了没有人退缩，最终所有图书馆管理员都登上了铜球，比预期的十五人足足多了一倍，这让纳达尔的分工可以更合理，安排一部分人复核，还有一部分人交换休息。

但其他人可以休息，负责操纵铜球的纳达尔和唐纳修是却无人可以替代的，偏偏两人又都上了年纪，纳达尔一直盯着眼前的一页页数字，视线越来越飘忽，大脑因为使用过度进入到真空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就在恍惚中他忽然听到有学者出一声惊呼。

“唐纳修老师！唐纳修老师！！！”

纳达尔回过神来，现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自的围在唐纳修的身边，而后者趴在操作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老人还握着手中的鹅毛笔，在忙着配平公式。

众学者的脸上都流露出悲戚之色。

只有纳达尔的神色平静依旧，皱了皱眉喝道，“都干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既然来到这里，那你们每个人就都应该清楚自己的命运，不过是早走一步晚走一步的区别罢了。”

“馆长，我想说的没了唐纳修老师，他负责的那部分工作怎么办？”

“一起交给我吧。”纳达尔道，“我还撑得住。”

众学者还想说什么，但老人目光坚定，最终大家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有纳达尔接过唐纳修的工作，磁场叠加总算又可以继续进行下去，但相比之前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纳达尔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疲惫，他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工作量突然增加了一倍，不可能再保持原先的进度。

于是头顶的乌云也趁机一点点加速，新的磁场到处都是漏洞，众人虽然还在努力，可收效却越来越小。

直到最终，近百道光柱从乌云中降下，将整片海域映照的宛如白昼。

海滩上的众人在见到这一幕神迹下意识的想要顶礼膜拜，这是对于高等生物自内心的崇敬，不过绝大多数人最终还是克制住这种本能，弯了弯膝盖，终究没有真的跪下去。

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不会有所谓的怜悯，也不接受投降。

孤零零的铜球在那一串串光柱中显得格外扎眼。